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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陽推開了那扇略顯單薄的門。
瞬間,他像被什么東西釘在了原地,瞳孔不易察覺地收縮了一下。
房間里的景象如同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毫無預兆地兜頭澆下。
那狹小的空間,那簡陋的單人床,那斑駁的書桌。
尤其是那空蕩蕩的桌面……
與剛才寧堃套間里的一切,形成了過于刺眼、過于冰冷的對比。
這待遇……哪里是差別,簡直是天塹般的涇渭分明!
這就是林維泉的安排?
一股強烈的、混合著荒謬與憤怒的灼熱感猛地沖上頭頂。
江昭陽的太陽穴立刻突突地劇烈跳動起來,鼓點般敲打著他的神經(jīng)。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卻像被一塊棱角尖銳的冰碴子死死卡住,又冷又痛,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太清楚這種赤裸裸的區(qū)別對待意味著什么,它會在人心深處鑿開怎樣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痕。
王教授房間竟然連水果拼盤也沒有?
當年自己初入職場與領導一起出差時,不也是因為類似的區(qū)別待遇,郁悶了一整天?
“您先休息?!彼D(zhuǎn)身時,皮鞋跟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聲響。
門板合攏的輕響,仿佛切斷了最后一絲忍耐的弦。
走廊厚厚的地毯此刻也失去了吸音的神效。
江昭陽的腳步聲變得沉重、急促,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戾氣,“咚咚咚”地砸在寂靜的過道上,像無形的鼓槌敲打著賓館的奢華表象。
這突如其來的噪音驚動了墻角陰影里一對依偎著喁喁私語的年輕男女。
他們像受驚的鳥兒般迅速分開,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茫然,匆匆消失在另一條走廊的拐角。
江昭陽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目標明確地沖向大堂前臺。
那富麗堂皇的大理石臺面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
他幾步跨到臺前,右手猛地抬起,指關節(jié)重重地、帶著宣泄般的力量敲擊在堅硬光滑的臺面上。
“篤!篤!篤!”
清脆的敲擊聲如同驟雨打在大理石臺面上,瞬間蓋過了背景里輕柔的音樂。
幾個正低頭整理票據(jù)或輕聲交談的服務員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同時抬頭。
為首的領班看清來人,臉上職業(yè)化的微笑立刻僵住,隨即被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取代。
他當然認識江昭陽,這位鎮(zhèn)上的核心人物,年輕卻位高權重。
“給303王教授、304鄭主任的房間,”江昭陽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卻字字清晰,裹挾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壓力,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帶著寒氣砸落,“同樣上水果拼盤!”
“立刻!馬上!不得另眼相待!”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緩緩掃過前臺幾張年輕的臉龐。
那里面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壓抑到極致的慍怒,沉甸甸地壓下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領班只覺得后背瞬間滲出一層薄汗,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連忙應道:“是!江鎮(zhèn)長!馬上安排!”
“小劉,快,通知后廚準備水果拼盤,標準…標準按…”他頓了一下,目光飛快地掃過江昭陽毫無表情的臉,硬著頭皮補充,“按…按貴賓標準!”
“303和304!立刻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