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統(tǒng)率靖邊營、神機營精銳攜焚天雷三十枚,擲彈筒五具,秘密潛行直搗黑水死澤,目標黑石堡,破其巢穴,誅殺顧北辰!”
“末將領命!”毛夢極枯瘦臉上刀疤扭曲,眼中兇光熾盛。
“蕭寒舟!”
“在!”
“聯(lián)絡禿鷲、雪狼、風隼三部流官,令其集結部族青壯由流官統(tǒng)率,封鎖黑水死澤所有出口,構筑防線,凡有外逃者格殺勿論!”
“臣遵旨!”
“橙萱!”
“在!”
“率繡衣衛(wèi)精銳,潛入柔然、高昌王庭,散播消息,顧北辰窮途末路,意圖引狼入室,禍亂草原,若其敢犯境,大乾天兵必犁庭掃穴,滅其國祚!”
“明白!”
“本世子……”林臻緩緩起身,玄色披風無風自動,“親率金吾衛(wèi)主力,陳兵北境,威懾柔然、高昌,為毛將軍掠陣!”
黑水死澤,黑石堡。
腐朽的巨石城堡矗立在終年不散的灰綠色瘴氣之中,如同巨獸的骸骨。
堡內(nèi)潮濕陰冷,彌漫著霉味、腐臭和硫磺的刺鼻氣息。
殘破的大廳內(nèi),篝火搖曳,映照著顧北辰青銅面具下愈發(fā)陰鷙的臉龐和周圍殘兵敗將絕望麻木的神情。
“相爺,柔然王庭回信……”黑袍老者(蛇王)佝僂著走進,聲音嘶啞,“焚天雷威力尚可,然樣本太少,不足以抗衡大乾邊軍,需更多實物及配方。”
“貪婪!”顧北辰眼中寒光一閃,手指捏得骨節(jié)發(fā)白。
“高昌亦然……”蛇王低聲道,“林臻兇威正盛,此時犯境風險太大?!?
“鼠目寸光!”顧北辰聲音冰冷,“林臻小兒根基未穩(wěn),北燕疲敝,此乃天賜良機!”
“相爺,我們糧草將盡,”一名親衛(wèi)低聲道,“沼澤獵獲稀少,部眾怨聲載道。”
“廢物!”顧北辰厲喝,“傳令,再派死士出澤,劫掠周邊村落,不惜一切代價獲取糧草,另加快毒涎提純,本相要再造焚天雷,讓那些蠻夷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是?!庇H衛(wèi)聲音發(fā)顫。
“報——!”一名渾身泥濘的斥候踉蹌沖入,“相爺,不好了,澤外發(fā)現(xiàn)大批部族騎兵,禿鷲、雪狼、風隼三部的旗號,由流官統(tǒng)率,封鎖了所有出口,構筑工事,凡有出澤者殺無赦!”
“什么?!”顧北辰猛地站起,青銅面具下的臉色劇變,“三部叛了?!”
“流官持林臻手令,三部青壯皆聽調(diào)遣?!背夂蚵曇艚^望。
“林臻好狠的手段!”顧北辰眼中怨毒如熾,“想困死本相?!”
“相爺怎么辦……”殘匪頭目面露惶恐。
“慌什么!”顧北辰聲音狠厲,“黑石堡天險,沼澤屏障,林臻大軍進不來,耗下去,看誰先死!”
他走到窗邊,望向澤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皞髁?,集中所有毒涎配發(fā)死士,組建焚雷死隊,本相要讓他們嘗嘗同歸于盡的滋味!”
斷龍崖下,深淵工坊。
五具新鑄的“擲彈筒”整齊排列,筒身黝黑,泛著金屬冷光。
工匠們正小心翼翼地將“焚天雷”原型彈裝入特制的減震鉛盒,再放入墊滿棉絮的藤箱。
毛夢極一身特制的玄黑輕甲,背負長刀,枯瘦的臉上刀疤在火光下猙獰蠕動,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整裝待發(fā)的“靖邊營”與“神機營”精銳。
楚惜靈將最后一份密封的工藝圖卷軸交給毛夢極。
“毛將軍,焚天雷使用要訣盡在此卷,觸發(fā)引信延遲三息,投擲需臂力強勁,精準拋射。擲彈筒射角調(diào)節(jié)參照此圖,切記,遠離火源,輕拿輕放?!?
“楚夫人放心。”毛夢極接過卷軸,聲音嘶啞,“末將定讓這些鐵西瓜在顧老狗的老巢開花!”
“黑水死澤,瘴氣毒蟲,”楚惜靈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特制避瘴丹,驅蟲粉已備足。然沼澤行軍還是險惡萬分?!?
“末將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怕什么瘴氣毒蟲!”毛夢極眼中兇光一閃,“此去不是顧北辰死就是末將亡,沒有第三條路!”
他猛地轉身,枯瘦的手臂高舉:“兒郎們!出發(fā)!”
“是!”低沉整齊的應諾聲在深淵中回蕩。
數(shù)百精銳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悄無聲息地沒入通往地面的甬道,消失在風雪之中。
燕京北境,風雪關。
雄關巍峨,旌旗獵獵。
林臻玄甲蟠龍,立于城樓,猩紅披風在寒風中翻卷。
他目光如電,遙望北方蒼茫的雪原。
身后,數(shù)萬金吾衛(wèi)鐵甲森然,刀槍如林,肅殺之氣直沖云霄。
“報——!”傳令兵飛奔而至,“殿下,柔然、高昌邊境異動,柔然左賢王部集結三萬騎,高昌鷹師兩萬步騎,動向不明!”
“再探!”林臻聲音平靜無波。
“是?!?
“殿下,是否主動出擊?”副將問道。
“不?!绷终槟抗馍铄?,“陳兵于此便是威懾,毛夢極那邊需要時間?!?
他望向西北陰山方向,眼中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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