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半垂遠山,馬車徐徐朝城門而去。
沈子寧坐在馬車之中,回想著這段日子宮明昊幫助了自己不少。
罰跪宮門之時是他將自己帶走,田間缺少勞動力時是玄武軍前來助陣,還有為護自己周全他的獨身涉險,今日甚至是帶自己去祭拜了他的娘親,主動提起他的過往。
他的心意,沈子寧豈能不知。
可感情本就是兩相情愿的事情。
若非是介于身份,她早與他說明她不會嫁給他一事,或許他也不會在自己身上浪費這么多心力。
馬車徐徐,行了許久,風吹拂著轎簾,沈子寧抬眸間目光落出去只見城門之外烏泱泱一片人。
掀開簾子定睛看去,竟是玄武軍。
她詫異看向馬車前方的宮明昊,他騎在馬上,從容不迫。
她以為他今日來道別許是明日一早才走,沒想到居然今夜就要出發(fā)?
“吁!”宮明昊勒馬停下。
車夫也忙停住馬車。
他回過頭來看向沈子寧。
“你沒說今夜便要走。”沈子寧說著。
看來是因為受傷耽誤了太久,所以才連夜都要趕回去,莫不是塞北那邊有異動?
她暗暗想著。
宮明昊從腰間取下一個錦囊朝馬車方向丟去。
沈子寧一把將其接住,面露疑惑:“何物?”
“打開看看便知?!?
夕陽落在那方羅剎面具上,那羅剎也染上一層溫柔神色。
沈子寧低頭打開錦囊,里面竟是一只分量十足的金鐲子,鐲子通體雕花,如梵文一般的紋路充滿了異域風,精美不俗。
她疑惑抬眸直直看向宮明昊。
“見你許久不戴白玉鐲,既腕上空空,這便給你吧?!彼Z氣如常。
沈子寧怔住,他竟然觀察如此細致?自己的翡翠白玉在婉兒離開京都的時候便給了她。
那么眼下這金鐲子,算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這不會是你宮家的什么傳家寶吧?”她試探詢問。
宮明昊淡淡道:“只是個普通手鐲罷了?!?
說罷他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動韁繩驅馬朝大部隊而去。
“喂!”沈子寧拿著金鐲子進退兩難。
既然只是一個普通的鐲子,她若是不收下,豈不是當著玄武軍的面打他的臉。
想罷沈子寧默默將鐲子戴上手腕,揚起淺笑:“謝了!”
宮明昊沒有回頭,聲音分外低沉:“等我回來!”
沈子寧笑容僵在臉上。
回來作甚?回來完婚?
“駕!”
軍隊浩浩湯湯。
沈子寧目送宮明昊領著玄武軍朝夕陽的方向而去,鐵騎颯颯,漫天揚塵。
塞北,那是個怎樣的地方呢?茫茫戈壁,黃沙漫天,想來風景倒是不錯。
沈子寧勾唇一笑。
罷了,那個地方反正自己此生都不會去的。
“走吧?!彼畔罗I簾淡淡吩咐。
“是?!?
車夫繼續(xù)駕馬,馬車與玄武軍背道而馳朝城中而去。
夜幕降臨,皇宮內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