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兒困惑不已:“長姊,這是為何?”
“沒人知道外面那些犯人從前究竟是何身份,亦是沒人知曉今后再新來的犯人又是什么身份。收斂鋒芒、低調(diào)做人在這里才是生存之道?!?
包成視線落到她臉上:“沈姑娘倒是個明白人?!?
易哥兒微微垂頭:“既是長姊的話,我照做便是!”
沈子寧起身摘下手腕上的黑色鐲子。
其實(shí)這是宮明昊臨走之前送給她的金鐲子,抄家那一日,她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將其藏了起來,用書房的墨水將它涂成了黑色,如今又一直隨身帶來了不歸城。
“洗干凈了是個純金的?!鄙蜃訉帉㈣C子交到包成手中。
“你這是作何?”包成訝異,光這分量他就已經(jīng)能知道這玩意兒價(jià)值不菲。
沈子寧目光微沉,道:“我們姐弟二人來了不歸城免不了需要包大哥幫忙打點(diǎn)照顧,我身上只有這物件了,勞請你將這鐲子找個地方當(dāng)了,拿些銀子打點(diǎn)一下關(guān)系,讓易哥兒在采石場少受點(diǎn)罪,剩余是我與易哥兒對你的感謝?!?
包成將鐲子遞回去:“放心吧,我一句話的事情,不會讓小公子吃苦頭?!?
“你收下吧!”沈子寧堅(jiān)決推了回去。
沒有銀子打點(diǎn),誰人買賬。
不遠(yuǎn)處一個男人走來,此人瘦如竹竿,臉色蠟黃,黑眼圈如熊貓。
見狀包成只能收下鐲子,迅速藏起來假裝無事發(fā)生。
“包大人又收了什么好處?”男人笑嘻嘻地走來。
包成故作無奈:“幾兩碎銀罷了,楊副監(jiān)入不了眼?!?
楊正嘿嘿一笑,目光看向沈子寧:“這就是新送來的人?”
包成應(yīng)聲:“嗯,西蜀來的?!?
說著包成從懷中拿出幾顆碎銀塞進(jìn)了楊正手中,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她就給了這點(diǎn),楊副監(jiān)拿去打壺酒,伙房里給她安排個輕松的?!?
楊正毫不顧忌沈子寧還在旁側(cè),直接問到包成:“相好了?”
“沒有!”包成忙道,“你不知,回來路上遇上山賊,我那幾個兄弟都死了,我也受了傷,她對我有救命之恩?!?
楊正聞略帶詫異地看想沈子寧,笑道:“人都受傷了居然不跑?”
“見過楊副監(jiān),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罪女自知跑得了一時(shí)躲不了一世?!?
沈子寧知道分寸,眼前之人應(yīng)該就是來接自己的伙房副監(jiān)了。
他與里面的余大人不同,余大人掌控所有人的生殺大權(quán),但眼前之人說到底只是一個被提拔了的犯人罷了。
在不歸城的犯人,除了總管與披甲人其余都是犯人,若有表現(xiàn)優(yōu)異者可解除鐐銬做個監(jiān)工。
越是這種手中小有權(quán)勢的人反而越是要小心應(yīng)對,不可得罪。
“呵?!睏钫θ菀馕恫幻鳎瑢山o的碎銀收了起來,朝他遞了眼色,“包大人放心,懂了?!?
“多謝!”包成抱拳,然后看了一眼沈子寧,轉(zhuǎn)身帶著易哥兒離開。
“長姊!保重!”易哥兒忙不迭說著。
沈子寧揮了揮手,目視易哥兒的背影。
“你兄弟?”楊正詢問。
“嗯?!?
楊正負(fù)手道:“來了這里,就沒有兄弟了?!闭f著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跟我來?!?
沈子寧斂下目光靜靜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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