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腳下,345團的駐地。
夜幕籠罩著營地,四周是連綿的山巒,在月光下影影綽綽,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
篝火熊熊燃燒,噼里啪啦地響著,火星不時飛濺到夜空中,很快又消失不見。
火上架著的野味滋滋冒油,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彌漫在整個營地。
雖然沒有后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調(diào)料和做法。
但是單純就這么刷點油烤著吃,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頂級的美味了。
營地內(nèi)彌漫著歡快的氣氛,大家圍坐在篝火旁,享受著這難得的美食與愜意時光。
“哇!這鹿肉真好吃,又嫩又香。”
果然,剛剛還心疼可憐小鹿的陳靜,現(xiàn)在吃得比誰都香。
她嘴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臉頰鼓鼓的,手上還緊緊抓著一塊鹿肉,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一副陶醉的模樣。
“小靜姐,你看你這口是心非的樣子?!?
許小云也啃了一口烤鹿肉,笑嘻嘻地取笑她道。
許小云扎著兩個馬尾辮,在火光的映照下,臉頰紅撲撲的,笑容格外燦爛。
“去你的!小云,我……我當(dāng)時是真的可憐那只梅花鹿的。
但是現(xiàn)在……也沒辦法啊!
誰讓它的肉是真的香,我心里其實還是很可憐的它的,但并不妨礙我享受這樣的美食呀!
難道我不吃的話,它就能再活過來么?”
陳靜這一嘴的歪理,和她平時文靜不愛說話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她一邊嚼著鹿肉,一邊振振有詞地說著,還時不時用手比劃兩下,逗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
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作為他們這一行人的頭,徐小東正啃著一狍子腿,津津有味地吃著。
看到陳靜這副樣子,也是樂著說道
“陳伯伯之前還反對你跟著我們出來玩呢!
他要是看到你現(xiàn)在這么開朗活潑的樣子,下次肯定不會再反對了?!?
徐小東穿著厚實的軍大衣,身材挺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火光在他臉上跳躍,映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
是的!
因為陳靜的母親剛剛過世不久,讓剛成年的陳靜心靈備受打擊,成天悶悶不樂,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那時候,陳靜的房間總是拉著窗簾,光線昏暗,她就靜靜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
這可把她的父親陳將軍給心疼壞了,甚至找了國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心理醫(yī)生,來為陳靜進行開導(dǎo)。
醫(yī)生們坐在陳靜對面,耐心地詢問著她的感受,試圖打開她的心結(jié),但陳靜總是沉默寡,只是偶爾簡短地回應(yīng)幾句。
但這是喪母之痛,心理醫(yī)生盡力了,也沒辦法讓陳靜重新開朗起來。
然而……就在陳靜逐漸因為悲傷而意志消沉的時候,好閨蜜許小云帶著一本最新出版的《詩刊》,來到了家里看望她。
許小云輕輕推開陳靜的房門,看到陳靜蜷縮在沙發(fā)上,眼神呆滯。
她心疼地坐在陳靜身邊,翻開《詩刊》,輕聲念起了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一首開篇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像是一縷春風(fēng)般,立刻將陳靜那如死灰一般的心給喚醒了過來。
那一句句唯美而又充滿希望的詩句,猶如潤如酥的春天細雨,澆灌著陳靜那干涸的心田。
陳靜原本黯淡的眼神漸漸有了光彩,她坐直了身子,認真地聽著許小云念詩,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將她立刻就從那沉痛的悲傷當(dāng)中給拔了出來,陳靜愛上了這首詩,更加仰慕能寫出這首詩來的詩人鐘躍進。
所以……當(dāng)后來聽說徐小東和趙蒙生等人,要到東北來玩一趟,順便尋找寫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大詩人鐘躍進時,一向內(nèi)向不怎么合群的她,立刻主動要求加入。
這使得她的父親都一臉莫名其妙,覺得女兒這是轉(zhuǎn)了性?
平常這些大院的渾小子們,喊她一起去什剎海溜冰,她一次都沒有答應(yīng)。
怎么這一次,跑東北那么遠去,都沒叫她,她知道后還主動要求加入了呢?
這冰天雪地的,東北那地也不是那么太平,民風(fēng)還比較彪悍,陳將軍自然是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冒這個險的。
然而……一向聽話的女兒,這一次卻來了一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表面上答應(yīng)父親不去了,暗地里早就準備好了行李物品,等著時間一到,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先斬后奏地留下一封信,便跟著徐小東等人,坐上了北上的綠皮火車。
火車在鐵軌上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匦旭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陳靜坐在窗邊,望著遠方,心中既期待又緊張,她不知道這趟旅程會帶給她怎樣的驚喜。
“出來玩,的確很能夠放松心情。
其實比起這漫天的冰雪,我還是更想要到南方去一趟,去看看那寬廣無邊的大海。
就像鐘躍進在詩里寫的那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陳靜一邊吃一邊笑吟吟地說道。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站在海邊,迎著海風(fēng),感受著春暖花開的美好場景。
這個年紀的女孩,就沒有一個腦子里不是充滿著各種唯美的幻想的。
所以嘛!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首詩對年輕女孩的殺傷力,那叫一個大??!
可以毫不夸張的這么說,自從《詩刊》將這首詩發(fā)表出來之后。
全國看過這首詩的女青年,保守估計都至少有五千萬人,至少有八成都因為這首詩而“愛”上了大詩人鐘躍進了。
陳靜也不例外,她迫切地想要見到這位才華橫溢的偶像詩人。
但是嘛!
就像之前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心中對這位大詩人無比崇拜和喜愛,可真到了東北要見到了,又有點“葉公好龍”的不知所措起來了。
所幸的是,這兩天住到345團來,通過驚險刺激的上山狩獵,讓她的心情又再次放松了下來。
加上現(xiàn)在嘴邊滋滋冒油的美味鹿肉,是著實讓陳靜覺得,世界美好,人間值得。
營地周圍的樹木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為這份美好而舞動。
“行??!小靜,等下個月徹底開春了,咱們就坐南下的火車,到南方去看海吧!
去閩省,去嶺南省,那里的海岸線和風(fēng)景,據(jù)說都是很不錯的呢!”
趙蒙生也是來了興致,立刻就建議說道。
趙蒙生站起身來,手舞足蹈地描繪著南方的美景,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對對對!到南方去,聽說現(xiàn)在南方也有點開始大變樣了。
我爸說,國家可能正在計劃著,從南方挑選一些城市作為試點,進行一些改革呢!
大量的機會在南方,我們正好可以過去考察考察嘛!”
黃小力為人就相對比較功利,緊跟著說道。
黃小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中透露出精明的光芒,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南方的商機。
“是可以去一趟,南方那邊,尤其是靠近寶島的閩省和靠近港島的嶺南省,走私活動都非常的猖獗。
甚至在當(dāng)?shù)匾呀?jīng)算得上是半公開化了,所以我們?nèi)ツ沁叺脑?,多帶點錢,能買到不少國外的好東西呢!”
徐小東對這方面的了解比較多,笑著說道。
徐小東微微瞇起眼睛,陷入了對南方的想象之中,嘴角微微上揚。
可是一談起錢來,幾人又都是苦著一張臉了。
許小云無奈地說道
“小東哥,我們哪有什么錢呀!
爸媽給的那點零花錢,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許小云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在尋找著隱藏的財富。
“就是呀!
小東哥,我們可不像你,家里給你找了個清閑的工作。
又有錢拿,又可以出來玩。
我們都還是游手好閑的在家待業(yè)青年呢!
要是我們沒京城的戶口,早就被人當(dāng)盲流送到鄉(xiāng)下去咯!”
黃小力也是笑了笑說道。
黃小力半開玩笑地說著,臉上卻帶著一絲無奈,他心里其實也渴望能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
這個時候,倒是趙蒙生突然眼前一亮,建議道
“不是說,東北的山上全是寶貝么?像什么野山參,還有鹿茸??!貂皮啊!
甚至是熊膽虎鞭,這些可能在東北不怎么值錢,要是真賣到國外去,可是值老鼻子錢了。
小東哥,我們反正都來打獵玩了,要不趁此機會,多待一些天,說不定能獵到幾只老虎和黑熊什么的。
到時候,拿到南方去轉(zhuǎn)手一賣,我們一行人游玩和買東西的錢,不就有了么?”
趙蒙生興奮地搓了搓手,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堆滿金錢的寶庫。
“好主意!
老趙你這主意靠譜。
反正我們干的也是沒本的買賣。
槍和子彈都是團里的,只要我們獵到,就是賺到?!?
黃小力立馬也興奮起來,吹噓起來,
“以我今天打到的野雞和野兔的槍法,真要碰到東北虎和黑熊,獵殺它們也不是什么難事?!?
黃小力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全然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
“是吧!
如果我們幾個人,能憑自己的能力,在東北的大山里獵殺一只東北虎。
嚯!回到京城以后,絕對能驚掉那些小王八蛋們的眼球咯!”
趙蒙生也是激動地說道,
“小東哥,怎么樣?
明天我們要不干脆,就自己上山好了。
總讓人家派戰(zhàn)士護衛(wèi)著,感覺我們跟被看護的寶寶似的?!?
趙蒙生看向徐小東,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他能同意這個冒險的計劃。
“對??!
小東哥,依我們今天上山的情況來看。
根本也沒什么危險而,是那些人描述得太夸張了。
還有那什么熊縣長,把那個林火旺吹噓得那么厲害,好像我們沒他帶著進山,就會有多大危險一般。”
黃小力撇撇嘴巴,也是很不服氣地說道。他皺著眉頭,對林火旺充滿了不屑,覺得熊縣長的夸贊過其實。
“那倒是,那林火旺比我還小幾歲。
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呢?
沒有他在,我們進山不也一樣收獲滿滿。
只要手上有武器,那些野獸根本就不可怕,見到我們逃命都來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