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正好,正合他的意。要是他來殺田進步的話,根本不可能這么輕松,能讓田進步如此放松警惕。
“你們……”
不一會兒,田進步就徹底身亡了。
連一句完整的遺都說不出口來,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悔恨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出來吧!躍進,他徹底死了。我們抓緊時間,挖個坑把他給埋了?!?
將現(xiàn)場簡單收拾了一番,尤其是那些血跡,都清理了一下,趙歡便和鐘躍進一起,在這破屋的后院里,費勁巴拉的挖了一個坑,將田進步的尸體和所有帶血跡的東西和泥塊,都給埋了進去。
“終于好了!沒……沒想到殺個人,這么麻煩?!?
趙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表情就和殺只雞沒什么兩樣,一點殺人后的心理負擔都沒有。
“歡歡,這田進步死了,我們短時間內(nèi)不會被發(fā)現(xiàn)和懷疑。但是得盡快離開了?!?
鐘躍進滿臉愁容地說道。
“對!躍進,我等著你帶我一起去京城。只要到了京城,一切都好說了。
你放心,等一下你回宿舍去,就和別的男知青說,田進步是一個人到山上去蹲點設圈套獵野味了。
到時候,就算田進步幾天沒回來,報了失蹤,大家也會認為,他是在山上迷路,甚至是死在了山上,根本不可能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這個破屋幾年內(nèi)不會有人來挖土建房,尸體不被發(fā)現(xiàn),我們就沒事。
等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就更是一宗懸案,怎么也扯不到我們頭上來的?!?
趙歡在殺人之前,就已經(jīng)將這一切都給想好了。
然后,便裝作沒事人一樣,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了女知青宿舍里。
她回去以后,自然又難免被其他女知青調(diào)侃了幾句,還夸了下鐘躍進這么能耐,竟然兩三個小時才回來。
鐘躍進則就按照趙歡交待的那樣,和其他男知青說,田進步到山里去碰碰運氣了。
其他男知青也不疑有他,畢竟田進步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經(jīng)常想一出是一出,大半夜出去下套捕獵的事,之前也干過好幾次。
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以為他今天是被村里的狩獵小隊刺激了,所以也臨時起意出去的。
……
與此同時,另一邊,整個林家溝生產(chǎn)大隊的村民們,今天晚上那叫一個狂歡呀!
多久沒有吃到肉了,更不用說,是如此美味的烤黃羊肉和羊湯了。
在今天晚上,林火旺的個人聲望,可以說是在林家溝生產(chǎn)大隊的全體村民們的心中,完全達到了巔峰。
而對于徐小東、趙蒙生等跟來湊熱鬧的二代們,也算是真正體驗到了什么是鄉(xiāng)土生活。
“哇!小東哥,如果下鄉(xiāng)當知青,是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
上山打獵還能吃到烤黃羊,比我們在四九城里的日子都瀟灑?。 ?
趙蒙生看著受到全村人愛戴和感謝的林火旺,心里也是一團火。
“別想太多,老趙,你首先要認清楚自己,其次你要認清楚阿旺師父。
不是誰都有阿旺師父這樣的本事,在山上的時候,你又不是沒有認真看,阿旺師父找獵物和圍獵等等的那些技能,都不是我們一時半會能學會的。
更不用說,若沒有之前對這些狩獵小隊青壯的訓練,又怎么可能如此輕松的獵到這些獵物呢?”
黃小力在一旁笑著給他潑起了冷水道。
徐小東也是笑道“是這個道理,你們又不是沒有朋友下鄉(xiāng)插隊當知青。一旦下鄉(xiāng),到了生產(chǎn)大隊,都是一視同仁的。
別人可不會管你的爸爸是誰,到了春耕的時候,全都得下地。
更不用說,秋天雙搶的時候,那真的是能累死人的。
我好幾個堂弟妹,每年都要寫信回來訴苦。我?guī)讉€叔叔嬸子,都哭著鼻子來求我爸幫他們把孩子召回來呢!”
“嘿嘿!那倒是,我只喜歡打獵,可不喜歡下田?!?
趙蒙生也是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當林火旺笑著走過來,問他們今天吃得怎么樣時,趙蒙生竟然有一種錯覺。
明明林火旺比他還小好幾歲,怎么面對林火旺的時候,就和面對自己父親那樣的長輩一般呢!
“阿旺師父,小軍說你的槍法非常神!明天給我們演示一下唄!”
趙蒙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是林火旺的小迷弟了,早沒了當初在縣招待所桀驁不馴的樣子了。
“是呀!阿旺師父,小軍說你可以打飛靶。我也跟著我爸去過幾次軍隊,看過很多軍隊里打靶的神射手,但還從來沒見過人打飛靶呢!”
黃小力也是一臉崇拜地說道。
“可以呀!如果你們想學的話,就在我們林家溝多待一些時日,我會把這些本事,都教給你們的。也希望……”
林火旺尤其看了看,明明比自己長幾歲,卻還一臉稚氣的趙蒙生,說道,“也希望你們以后能將這些本事,發(fā)揚光大,干出一番大成績來?!?
是的!
其實,林火旺在見到趙蒙生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不出所料的話,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趙蒙生就會被他的“貴婦人”母親,送到軍隊去鍛煉了。
只不過,在原來的歷史里,趙蒙生是個完完全全的“少爺兵”,即便一路當?shù)竭B指導員,靠的也是筆桿子和嘴皮子。
后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爆發(fā),趙蒙生剛被下放到底下的連隊,卻接到了要開赴戰(zhàn)場的消息。
他的貴婦人母親連忙打電話到前線,要求軍長將趙蒙生給調(diào)回來,不想自己唯一的兒子到前線那么危險的地方去。
結(jié)果軍長大怒,甚至在動員大會上,當面不點名的批評了趙蒙生,還說要叫他第一個綁著炸藥沖上去。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趙蒙生知恥后勇,在戰(zhàn)場上更是因為戰(zhàn)友們保護他而犧牲,激發(fā)了血性。
不怕死不怕難,最終載譽立功而歸,沒有丟他母親的臉,徹底完成了自我的蛻變。
而對于林火旺來說,看到趙蒙生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琢磨著,要抓緊時間在特種兵訓練方案當中,把叢林作戰(zhàn)的一些要點和技巧,都揉合進去。
最好是,可以提前讓一兩支部隊,在云南廣西等邊界的熱帶雨林當中,就先適應和掌握雨林作戰(zhàn)的能力。
這樣將來真的面對那幫白眼狼猴子的時候,就不會那么被動和吃虧了。
所以嘛!
對于趙蒙生和黃小力主動要求學自己的本事,林火旺當然也樂意之至。
學好了本事,說不定以后那部以他為原型的電影,就不再是悲愴基調(diào)的《高山上的花環(huán)》,而是妥妥的男頻爽文模板的《南疆戰(zhàn)神》了。
……
在和趙蒙生等人聊了一會后,林火旺又跑去和生產(chǎn)大隊書記林水生,以及公社書記劉啟盛兩人聊了起來。
談的就是有關于飛龍人工飼養(yǎng)推廣的問題,同時,開始考慮在林家溝生產(chǎn)大隊開設一家飛龍飼料廠。
這樣以后其他生產(chǎn)大隊也想飼養(yǎng)飛龍,就可以按照林火旺制定的標準化流程,從林家溝生產(chǎn)大隊直接進飼料就行。
他的這個想法,讓林水生和劉書記都是眼前一亮。
他們是怎么也沒想到,飼養(yǎng)飛龍可以變成一個鎮(zhèn)的產(chǎn)業(yè),甚至連制作飛龍的飼料,都可以成為一個附屬賺錢的產(chǎn)業(yè)。
如此看來,只要林火旺的這一批飛龍真的能養(yǎng)起來,那這集體經(jīng)濟就真的很有搞頭了呀!
……
夜慢慢的深了……
二代們這邊,陳靜和許小云兩個女生,則是靠在柳茹夢旁。
兩人和柳茹夢聊得很投機,而且更加好奇,柳茹夢和林火旺的婚后生活是怎么樣的。
“雖然我和阿旺結(jié)婚看起來非常的簡單和草率,只是去生產(chǎn)大隊長那領了個證就回來了。
但是,阿旺送了我一個特別的結(jié)婚禮物,是世界最好的禮物?!?
柳茹夢聊著聊著,就說起了自己剛和林火旺結(jié)婚時的情況。
許小云立馬就追問道“什么禮物啊?夢夢妹妹,你不是說了,當時林火旺連家都沒有,一家住在破院子里么?
可以說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那他還能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送你呀?”
“是??!如果有值錢的東西,林火旺應該早就拿去換吃的了呀!還用得著全家一起餓肚子了。”
陳靜也很理性地說道。
柳茹夢卻一臉幸福且神秘地說道“阿旺送我的這個禮物,是全世界最珍貴的。我想,任何一個女孩如果收到這個禮物,都會無比的幸福的……”
女孩們還在聊著,不過篝火已經(jīng)撤去,時間不早了,村民們紛紛吃飽喝足回家休息去了。
林小雪和趙菊花跑過來打斷了柳茹夢的話,喊道“嫂嫂,娘喊我們回去睡覺咯!”
“哦!好的,就來?!?
話題便在這里戛然而止,柳茹夢就沒有再說下去。
而陳靜和許小云腦子里依舊長滿了問號,想要知道柳茹夢口中,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是什么。
尤其是陳靜,想到“禮物”,便立刻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了一本隨身攜帶的《詩刊》來。
追著跑到了柳茹夢跟前,喊道“夢夢妹妹,你和林火旺結(jié)婚,我們也沒什么好的禮物送你的。
正好我?guī)е@本《詩刊》,就當做是送給你和林火旺的結(jié)婚禮物吧!
這一期《詩刊》的主打詩,是一位新銳知青詩人寫的,風靡全國,非常棒的一首詩,希望你會喜歡。”
“《詩刊》呀!謝謝你,小靜姐,聽說《詩刊》復刊了,之前我也在知青大院的時候,也只是看別人到公社里去買過。
自己卻是沒有這個閑錢買的,真好!這恐怕是最新一期的《詩刊》了吧?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拜讀一下?!?
柳茹夢很欣喜地收下了《詩刊》,陳靜送的這個禮物,她是真心喜歡的。
本質(zhì)上,她也是文學女青年,喜歡朗誦浪漫的詩歌,徜徉在詩歌的海洋里。
過去,她喜歡徐志摩,喜歡普希金,喜歡泰戈爾……喜歡許多許多中外詩人。
但是,現(xiàn)在她最喜歡的一首詩,卻是自己的丈夫林火旺寫給她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她覺得,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首詩,是獨屬于自己的一首詩。
回到家,林火旺卻是還沒有回來,柳茹夢便坐在油燈前翻開了這本《詩刊》。
然而……
當柳茹夢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想看看被陳靜夸的本期主打詩究竟有多優(yōu)美之時,卻是整個人都怔住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瞪大了眼睛,柳茹夢甚至還揉了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為什么?
阿旺寫給自己的詩,會刊登在了《詩刊》雜志上呀?
還是本期的主打詩,可見這首詩是得到了整個《詩刊》雜志社的認可了。
“難道說,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是阿旺自己寫的,而是從《詩刊》上看到的?”
柳茹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否認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因為這本《詩刊》是最新一期的,出版的日子還在林火旺和她結(jié)婚之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
再說了,林火旺那時連飯都吃不起,哪里還有錢去買什么《詩刊》呀!
那么……
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林火旺寫的詩,被人給剽竊了,還投稿到了《詩刊》去了?
柳茹夢立馬掃了一眼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作者的名字。
“鐘躍進!??!是他……”
柳茹夢瞪大了眼睛,心里無比的氣憤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后面,還有《詩刊》雜志社一名叫李英的編輯寫的詩歌賞析,那無比激情與激動的文字,對《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推崇至極,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可現(xiàn)在這些本該屬于她丈夫林火旺的榮譽,居然被鐘躍進這個欺世盜名之輩給搶去了。
《詩刊》一經(jīng)發(fā)布,就是在全國各地發(fā)售的。
那豈不是說,全國人民都被鐘躍進給騙了,都誤以為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他寫的了?
“可惡!不行!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阿旺寫的,是阿旺寫給我的。
我一定要想辦法,澄清一切,將鐘躍進釘在恥辱柱上,幫阿旺將這首詩的署名權(quán)給要回來……”
雙拳緊握,柳茹夢氣得高聳的胸脯一上一下,恐怕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像今天如此生氣過。
而就在這時,大門口吱呀一聲,聽聲音是林火旺回來了。
柳茹夢立馬拿著《詩刊》雜志,就跑了過去。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