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夢安然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柯奈無力反駁,妹妹的死是根永遠扎在他心里拔不出來的刺。
“他說得對?!彼淠诡^,指尖攥得發(fā)白,“都怪我疏忽了妹妹,才讓她被人算計,被人利用,最后……”
夢安然煩躁地又瞪了陸逸一眼。
看你干的好事!
陸逸兩手插兜,吊兒郎當?shù)芈柭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柯醫(yī)生,你不必太過自責,要是你妹妹還在,看到你成天因她傷神,怕是也不會好受。”林仁誠拍了拍柯奈的肩,給予安慰。
“對!”柳枝點點頭,思索了一下,“這事兒不能怪你,全怪白郁金!現(xiàn)在幕后黑手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你妹妹泉下有知一定很開心!”
朋友們的安慰讓柯奈心中的郁結(jié)減輕許多,他抿唇擠出一個笑,“謝謝你們。”
“這樁案子總算完美落幕,在此期間辛苦大家了?!眽舭踩话l(fā)話,“中午我做東,去硯都酒店慶祝一下吧?”
“好啊!”說到吃飯,柳枝最為積極,“好久沒吃硯都的椒鹽大蝦了,念這口老久了!”
秦沐低頭看了眼手機,神色平淡地開口:“我還有點事,就不跟你們?nèi)チ??!?
他攬過夢安然的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溫柔道:“吃完飯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嗯?!眽舭踩徊欢噙^問他的行蹤,招呼朋友們離開了法院。
久違地坐上陸逸的副駕駛,夢安然心情復雜地扣上安全帶。
猶記得上一次坐他副駕駛,還是被捆手捆腳五花大綁,他二話不說一腳油門踩到底,奔著江邊去。
然后,說什么要拉她一起下地獄,來世再續(xù)兄妹情。
緊接著就要把她丟江里。
幸好陸衡及時趕到,一手抓住她身上的麻繩,再是一腳把陸逸踹下去了。
她才得以撈回小命。
“柯奈是不是腦子有???都快30歲的大男人了,成天在那多愁善感的。還是心理醫(yī)生都有這毛???”
陸逸發(fā)動車子開了出去,回想起方才柯奈懦弱的姿態(tài)便渾身犯惡心。
夢安然瞥他一眼,又將視線轉(zhuǎn)向前方,“如果當年你將我綁在賽車終點,最后那一秒你沒有及時擺動方向盤,讓我因此喪命,現(xiàn)在你提起我該是怎樣的感受?”
陸逸想象了一下,倏然皺起了眉頭,神情像是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了。
只聽耳邊清冷的聲音緩緩吐出一句:“柯奈現(xiàn)在,就是那樣的感受?!?
陸逸一怔,抽出視線深深看了眼副駕駛座的女孩。
她神色淡然地目視前方,又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腰的裝飾繩。
聽上去像閑來無事隨口的話題,卻是在教他感知喜怒哀樂。
外人皆知陸家兩個兒子不好招惹。
他是個瘋子,陸衡像個啞巴。
一個管不住情緒,另一個讓人猜不透心思,卻同樣無法體會他人的喜怒哀樂,做不到“共情”。
丟失了這項技能,他們就永遠無法像個真正的“正常人”一樣生活。
而此刻,夢安然在試圖將他拉回正軌。
“你有資格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