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里,戴著厚厚老花鏡的老板突然向正在專心看書的少年問了一句。
坐在店門口,視角自然與水生不一樣,他早就觀察到了外邊燕寧的異樣。
水生一愣。他走到店門口,小心地向外面望去。透過小小的墻角夾角角度,見到那個藍西裝溫文爾雅的青年副組長,雙手插兜,嘴里叼著一枝煙,在原地轉(zhuǎn)圈,似乎心情有點浮躁。
他趕緊將頭縮回來:“我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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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澳-->>鎮(zhèn)
“這人有點怪啊。”書店老板喃喃的說,“穿得這么漂亮的人,咱們街上還是很少見的。”
“勇叔,結(jié)帳吧。”水生將挑出來的兩本書還有錢放在他面前。
“不管他是什么人,還是防著點好?!睍昀习逵率逡贿呎义X,一邊說,“你從店里后門出去吧,別讓他瞧見??蓜e是人販子。聽說人販子最喜歡販賣你這樣的孩子,沒有父母照看,賣到哪里做勞力也沒人管?!?
聽到“沒有父母照看”幾個字,水生的心情頓時就有些不靚麗。
燕寧不是跟著大小姐回燕家了嗎,怎么還在自己附近轉(zhuǎn)悠,看樣子還像在跟蹤自己?他們是不舍得那兩件東西就這么輕易地送給了外人?還是別有所圖?他們到底認不認識那三個要害自己的人?或者背后的人?
他抓著書,從書店的后門穿了出去。繞過一條狹窄的小道,他到了亭澳鎮(zhèn)的漁港碼頭。往那邊一瞧,果然,自己的死黨兼發(fā)小,小胖周玉東正在跟著父親在碼頭上賣魚。
今天是周四,學(xué)校是開學(xué)的。水生在村長老周和村民們的資助下,讀完小學(xué)后就不讀了,靠釣魚賣魚謀生。對于他的現(xiàn)實情況來說,活著,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這周玉東雖然在亭澳中學(xué)讀初中,不過這家伙不愛讀書,喜歡做生意,老是想像著自己可以通過漁業(yè)生意發(fā)家致富。所以沒事就從學(xué)校溜出來,跟著父親在碼頭魚市廝混。他父親對這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這位漁民大叔的眼里,讀書花費那么多時間和金錢確實不值,辛苦讀書出來的大學(xué)生一個月賺得還沒他這位漁民多,何苦呢。
如果不是為了在親戚朋友面前還說得過去,他連周玉東的初中也不會供讀。
“玉東?!彼哌^去打了個招呼。
“水生哥,你怎么在這兒?”周玉東又驚又喜,“你不是被接去市里的燕家嗎?”
“你聽說這事了?”
“全村都傳遍了。聽說燕家可是福靈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你要去給他們工作嗎?”周玉東問。
“別瞎說,就是有點事他們要問問我。”水生沒有說出實情,“你的水生哥雖然沒有繼續(xù)上學(xué),可畢竟也是酷愛讀書,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的。”
“切。”周玉東羨慕地說,“聽說,燕家可是非常有錢的。要是我們這一輩子,什么時候也能像他們那么有錢哦不,像他們家族產(chǎn)業(yè)里工人那樣的待遇就很滿足了。聽說,他們燕家最底層的工人,一年也能拿到十四五萬東華幣哪!”
“我和我爸天天在碼頭賣魚,一天才賺那點雞零狗碎的錢,什么時候才有出頭之日啊?!?
水生深有同感。
“水生哥,我早就有個想法,我們村的漁民每次來鎮(zhèn)上賣魚,做的都是幾個小時的買賣,賣完就走,價格也是比較低的。但是我們望澳村海域漁獲的質(zhì)量是真不錯,也受歡迎。這個賣價,配不上我們的魚?!敝苡駯|說,“偏偏我們急于出手,每戶人家又相互競爭壓價,主動權(quán)都在買方手里。這樣做生意是不行的,怪不得大家一直是這么窮。”
“千百年來,我們不都是這么干的么?!彼f。
“所以,不能再這樣持續(xù)下去了?!敝苡駯|說,“我有個想法,就是在鎮(zhèn)上開一間魚店,村里的人的魚都賣給這家店,這樣就消除了互相競價壓價。然后統(tǒng)一清理,統(tǒng)一出售,這樣就可以把我們的漁獲價格提升到正常水平甚至更高。大家賺的錢就更多。而且,大家秤完結(jié)算好就走,又省下了大量賣魚的時間。有這時間,還可以去捕更多的魚。”
“又能多賣錢,又省下時間,這是個很有想象空間的項目啊?!?
“玉東,這想法挺好的。”水生不由得對周玉東刮目相看,“這項目需要得到大家的認可。不過這應(yīng)該不成問題,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就是這項目還需要一大筆啟動資金吧,辦執(zhí)照,租店面,各種成本,稅收,還有購買漁獲的現(xiàn)金流”
“就是沒錢。有了錢的話,其它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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