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弟弟的身影消失在煙塵中。
她安靜地站在那里沒動,也沒有數(shù)數(shù)。
一直到煙塵落下了一點點,她長長嘆息了一聲。
緊了緊袖子里的短刀,笑瞇瞇地朝著旁邊喊了一聲:
“出來吧!”
聲音未落,一個俊帥的白盔小將軍從旁邊一人高的荒草里走出來。
他沒有騎馬,但那挺直的脊背,那不凡的氣度不是白起還有誰!
白起的眸子里劃過了一抹興味,他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唐秋月:
“你就是那個亡國公主?”
唐秋月用袖子抹了抹臉,人家都發(fā)現(xiàn)追出來了,她也沒必要再偽裝。
看來,這一次是兇多吉少。
既然要死,那就干干凈凈,堂堂正正地死!
她是大唐大公主,死也要死得有尊嚴(yán)。
想到這里,她向前邁步,昂首挺胸地看著白起道:
“大唐大公主唐秋月!”
白起歪頭看著她!
面前的少女盡管臉抹黑了臉,但方才粗略這么一抹,已經(jīng)抹掉了大半的妝容,露出了白瓷般細(xì)膩的肌膚。
她一身粗布麻衣難掩其絕代風(fēng)華。
她安靜地站著,臉上沒有一點畏懼與恐慌,哪怕洪浪滔天也自巍然不懼!
那份自在從容,即便是白起這個仇敵的將軍也不得不為之贊賞!
他輕嘆一聲,由衷地道:
“你很不錯!”
“不如,你跟著我,做我的妾室,我保你一命如何!”
唐秋月抬眸看向他,眸色平靜到古井無波!
父皇母后都已亡故,僅剩的一個弟弟也逃走了。
叛軍不知道笑笑的身份,只要他隱藏身份活下去不成問題。
只是,她還有些不解,抬眸認(rèn)真地盯著他問: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僅僅是好奇罷了!
白起悠然地道:
“你很不錯,知道大隱于市,燈下黑的道理!”
“只可惜,不管你偽裝得多么像男人,行為舉止和身體樣貌都是改變不了的!”
“起初我也沒認(rèn)出你來,但我的手下去挑菜筐的時候,那些伙計的態(tài)度明顯不對勁!”
“還有那個小崽子,明明什么事都沒有,卻裝肚子疼!”
“我說要殺了他,他便裝暈!”
“可惜了,他都暈倒了,還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往菜筐那邊看!”
頓了頓,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繼續(xù)道:“菜筐檢查后沒問題,你們從我面前過去時,我便多留意了一番,然后便看到了你!”
“分明是瘦弱的小伙計,可你的手腕卻是白皙如雪的!”
“你的體態(tài)也是嬌柔的,走起路來兩腿并行成直線,誰家男人走路是這個樣子!”
“于是我便特別留意了你,再然后,我見你垂著頭,明顯沒喉結(jié),還有耳洞?!?
后面的沒再說,結(jié)果不而喻了!
唐秋月有些懊惱,她特別弄了一些棉布纏住胸部,沒想到這一處處細(xì)節(jié)居然也能泄露了秘密!
“哎,罷了我認(rèn)輸!”
罷她閉上眼,伸長了脖子:“要殺要剮請便!”
白起默了默,一雙滿是暴虐的眸子里醞釀著狂風(fēng)暴雨。
好一會,他冷冷地質(zhì)問:“做本將軍的妾,你不愿意?”
唐秋月冷冷一笑:“不愿!”
“吾乃大唐最后一個公主,寧死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