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窈一行當(dāng)晚住在了小鎮(zhèn)上。
房間不算多,居住環(huán)境也很簡陋,但秦姿不挑,就在耿颯臨時搭起的木板床躺著,也很滿足。
對她而,哪怕一輩子吃糠咽菜,只要能與女兒在一起,她都心甘情愿。
秦舒窈忙著給爺爺奶奶與虎子兄妹收拾東西。
雖說爺爺奶奶只是去蘭城小住一段日子,但換洗的衣物還是要帶幾件。
虎子兄妹的東西倒是沒多少,那些舊衣物大多數(shù)都是當(dāng)?shù)剀妼儋浻璧模瑳]必要帶去蘭城。
秦舒窈只將耿颯與黨彩霞給虎子兄妹買的新衣服裝進(jìn)提包里。
一回頭,秦舒窈正好看到虎子驚慌藏東西的動作,像是怕被她發(fā)現(xiàn),虎子的表情有點(diǎn)緊張。
可秦舒窈還是看到了。
虎子手里拿著他親生父母的遺照。
秦舒窈往前走,虎子就往后退,怯怯看著向他走來的新媽媽,嘴唇嚅囁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之所以一晚上沒提你爸爸媽媽遺照的事,就是等著讓你自己操心。”
秦舒窈摸了摸虎子的頭,將他爸媽的遺照拿過來,仔仔細(xì)細(xì)裝在了提包里。
“你要記住,不管你將來飛得有多遠(yuǎn),不管你將來飛得有多高,你都不能忘記過去,不能忘記你的英雄父親,與最愛你們的母親!”
虎子含淚點(diǎn)頭,張開小胳膊緊緊抱住秦舒窈的脖子。
“媽媽,我會一直記住的!”
這句話不是敷衍,而是承諾。
若干年之后,虎子也穿上了軍裝,成為一名翱翔藍(lán)天的戰(zhàn)斗機(jī)飛行員。
有人議論他的出身,質(zhì)疑他為什么不姓陳,為什么和那位身居高位的首長父親不是同一個姓?
虎子從不回避與欺騙。
他坦然解釋自己的身世過往,不卑不亢,都是秦舒窈給他的底氣!
秦舒窈笑著在虎子肩上拍了拍。
“去睡覺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fā)了!”
深夜里,小院一片靜謐。
可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夜注定難眠。
第二天天不亮,羊倌爺爺就起床生火煮雞蛋了。
在他眼中,只要出遠(yuǎn)門就必須帶上煮雞蛋,頂飽又營養(yǎng),而且還實(shí)惠。
瞎子奶奶摸索著將床鋪整理到一絲褶子也沒有,又拉著耿颯給她叮囑了不少事項(xiàng)。
后院的雞要按時喂,如果開春她還沒回來,耿颯必須再捉幾只小雞仔,而且要母雞!
太陽按時升起,前來接他們?nèi)ナ〕堑能囎右呀?jīng)停在了門口。
兩輛低調(diào)奢華的小轎車,司機(jī)話少勤快,下了車沖章甘嶺恭敬打招呼之后,就開始將東西往后備箱里搬。
黨彩霞拎著一袋子自己烙的五香餅趕來時,秦舒窈正攙扶著瞎子奶奶準(zhǔn)備上車。
“哎喲,來得正好!”
黨彩霞不由分說將烙餅塞進(jìn)秦舒窈懷里。
滿滿一布袋的餅,還熱乎乎有些燙手,香味撲鼻而來,是她最真誠的心意。
“一晚上沒睡,又是發(fā)面又是炒芝麻椒鹽,就怕趕不上給你們送行!”
黨彩霞擦去額頭的汗,依依不舍看著秦舒窈。
“妹子,這一去,以后是不是就很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