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哦不是,小幺,不對,也不是,我……我……”
秦姿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女兒,她結結巴巴開口,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很喜歡小幺這個稱呼,很親切?!?
秦舒窈笑著說道:“忽然之間就多了四個哥哥,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聽到這話,秦姿眼巴巴看著秦舒窈。
她想說不光多了四個哥哥,還有她這個當媽的,與守在外面的爸爸。
可這些話她不敢說,她怕秦舒窈責備他們粗心弄丟了她。
秦舒窈握住了秦姿的手。
“我們是如假包換的母女,肯定不會再弄錯吧?”
秦姿忙不迭搖頭。
“不會!肯定不會錯的!我們找了你二十年,怎么可能認錯自己的女兒呢?”
于是秦舒窈便笑了。
她掙扎著坐起身來,與秦姿面對面看著彼此。
在秦姿緊張期盼的眼神注視下,秦舒窈輕輕叫了一聲“媽”。
她很小的時候,還不懂“媽媽”這兩個字的含義。
村里的小孩與她打架,那個小孩哭著一頭扎進她媽媽懷抱里,大聲喊著媽媽。
于是她也學著那個小孩的動作,管別人叫媽媽。
下一刻,她被人狠狠推開了。
“沒媽的小野種,你把我女兒打成這樣,你還撲過來管我叫媽?滾開!”
雖然瞎子奶奶聞訊趕來把她摟在懷里,與那個推開她的婦女大吵一架,可在年幼的小女孩心里,“媽媽”成了禁詞。
即使過去許多年,她都一直沒忘記那句話。
“沒媽的小野種”這幾個字,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以為這一生都無法擺脫這個夢魘,可現在,當她用生澀僵硬的語調叫出“媽媽”這個稱呼時,那些夢魘蕩然無存。
于是秦舒窈撲入了秦姿懷里,像當年那個小孩撲入她媽媽懷抱那樣。
“媽!媽!”
她一直叫媽媽,秦姿就一直答應,母女二人擁抱在一起,笑得淚如雨下。
一旁的秦菲月也偷偷抹眼淚。
她實在不忍打破這樣美好的場景,起身走出帳篷,不出意外地,看到姑父章羽堂正紅著眼眶站在帳篷外。
“進去吧,我已經幫她穿好衣服了!”
秦菲月側身,示意章羽堂進去與女兒相認團聚。
章羽堂小心翼翼走進了帳篷里,他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嘴唇翕動想要說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秦舒窈先發(fā)現了章羽堂。
她從母親懷抱里抬起身來,抹去眼淚看著面前雙鬢半白的男人。
這是她的爸爸!
于是秦舒窈仰頭看著章羽堂,哽咽叫了一聲“爸!”
“爸!”
“哎!”
章羽堂無法按捺內心的激動,上前張開雙臂,將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緊緊擁入懷中。
圓滿了啊!他這一生算是圓滿了!
就算下一刻就犧牲在戰(zhàn)場,他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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