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確實有些不理解,她大腦本來也因為煩心事而混亂,看到他那一刻,眼神里透出幾分狐疑困頓。
“你為什么在這里?”
陸謹川這才慢悠悠看向手術室亮著的燈上。
“我不能在這里?”陸謹川似乎沒聽懂她語氣里意思,回答的也云淡風輕。
溫迎皺眉,剛剛還煩亂的心被他打亂節(jié)奏:“陸總,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跟他繞彎子。
陸謹川這才凝視她的臉,大概是正兒八經(jīng)地觀察了一會兒,倒是發(fā)現(xiàn),溫迎臉更小了,下巴更尖了,下頜線都瘦的極其明顯。
他僅僅多打量了一眼,便說:“過來陪你。”
溫迎蹙眉,“你怎么知道我舅舅今天手術?”
陸謹川語氣閑適:“奶奶說看到你朋友圈發(fā)了個醫(yī)院大門的圖片,聯(lián)系不上你,讓我來看看。”
溫迎這才皺眉,那陸謹川過來就合理了。
她也確實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層。
“你跟奶奶說一聲我很好,不用擔心,就不占用陸總的時間了?!彼捳Z禮貌,可語氣是冷的。
陸謹川微偏頭看了她一會兒,眼眸清凌凌的,聲音也平靜:“溫迎,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逞強?”
這話,他仍舊心平氣和,仿佛只是以一個旁觀者角度,倒也并沒有多少關心,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般,覺得她這樣挺多余。
溫迎今天壓根沒心情跟他爭辯什么。
并沒有回答,只擰眉往旁邊椅子上挪。
她與陸謹川之間,瞬間隔開一個位置。
陸謹川也并不介意。
雙方之間氛圍沉靜如水。
掀不起半分波瀾。
陸謹川也真就沒動,中途,他手機響了幾聲。
他都掛斷了。
溫迎干脆側頭看他,眼眸是犀利的:“你不用拿奶奶說事兒,你不想做的事,刀架脖子上也逼迫不了你半分,你大可以隨意糊弄奶奶,今天專程過來,美名曰‘陪我’,也不用兜兜繞繞,你直說來意?!?
陸謹川看了看她那鋒銳的模樣。
良久。
他才輕‘嗯’了聲,也不藏著掖著了:“飛璽什么時候肯跟騰揚談專利許可?”
果然……
溫迎了然于胸,她就知道陸謹川今日哪里是那么好心。
只不過是有利可圖,飛璽還在晾著騰揚,事未落實,陸謹川要一個肯定的結果罷了。
“市場瞬息萬變,任何改革變動,都在爭一個快字,飛璽要騰揚等,具體等多久也未知?!标懼敶粗鴾赜呀?jīng)緩和下來的臉色,她似乎已經(jīng)因為他忘記了手術的焦灼,倒是對他開始冷臉了。
他看著她,嗓音輕慢,“溫迎,你可以跟我撒氣,但騰揚也有你的股權,你的份額也算是公司內大股東行列,早點落實,會變現(xiàn)十倍百倍到你的分紅里,在商商,不是嗎?”
溫迎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她剛剛差一點就要以為陸謹川是為矢渝領航來的。
至于騰揚。
她不會蠢到有錢不賺,離了婚,她更沒必要跟他較什么勁,騰揚的實力,就算她不給專利,陸謹川都有辦法在各國挖頂尖大神在兩年內、甚至更快去做新的系統(tǒng),只不過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且會相對落后市場一步,并不是他做不到。
騰揚耗得起,其他剛起步的中小型公司可不行。
例如矢渝領航。
與其讓騰揚自主研發(fā)那天,不如把這個錢從陸謹川兜里掏出來。
溫迎表情沒變:“我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
陸謹川這才靠在椅背上,姿態(tài)仍舊清貴。
他沒動。
溫迎又擰眉看他:“還有什么要談的嗎?”
下之意,‘怎么還不走’?
陸謹川瞥她一眼,又看了眼腕表:“既然來了,就沒必要做戲做一半?!?
溫迎輕諷:“你是怕我反悔剛剛的決策吧?!?
怕她只是糊弄他才隨口答應,事后不落實?
陸謹川看著她,菲薄的唇動了動,態(tài)度也很輕淡:“嗯,所以我不放心你。”
溫迎已經(jīng)不在意他這種不信任她的想法了。
也知道陸謹川性情就是如此,打定主意輕易不更改。
她干脆挪開視線,也不再多看陸謹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