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走到安陵容跟前。
瞧著那虛偽的笑意,安陵容心頭一凜,說著不敢勞煩剪秋姑姑,自個兒就起來了,又往后退了半步,拉開了與皇后之間的距離。
“多謝皇后娘娘?!?
她恭敬而又客氣,落在皇后眼里,總有幾分疏離。
“柔貴人?!?
皇后今個兒卻好似鐵了心要與安陵容套近乎似的,渾然不覺這疏離,都湊上前來,握住安陵容的手了。
“手這樣涼。”
皇后感慨著,又喚了剪秋拿個手爐來給安陵容。
不過須臾,暖暖的手爐塞進(jìn)安陵容的手里以后,安陵容唇角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
皇后又想做什么?
她警惕著,警惕著。
“皇后娘娘?!?
這時候,沈眉莊走了過來,挽住安陵容的手,柔聲對皇后道:“陵容近來身子是不大好。”
“眼下也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恐怕她待會兒還要喝藥呢,就不在這兒叨擾皇后娘娘了,臣妾等告辭?!?
沈眉莊作勢拉安陵容走。
安陵容心知,沈眉莊這是在給她解圍呢,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正欲轉(zhuǎn)身之際。
皇后仍舊是沖著安陵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柔貴人身子好了,可記得多來景仁宮與本宮說說話呢。本宮瞧著你呀,很是投緣?!?
“是?!?
安陵容笑著應(yīng)了,態(tài)度大方得體。
轉(zhuǎn)頭回了延禧宮。
一走進(jìn)去,滿宮內(nèi)又是濃重的艾草焚燒味。
沈眉莊蹙眉,不免拿了帕子捂住鼻子,就問安陵容道:“怎的你宮里燒得這樣多?烏煙瘴氣的?!?
“難怪你總說身子不舒服,這樣能好么?”
安陵容甚是無奈。
延禧宮臨近震倉門,平日往來的人很多,因著這個,她這兒成天到晚的都在燒著艾草。
她也問過溫實(shí)初。
溫實(shí)初說,對孕婦影響倒是不大,不過如果安陵容實(shí)在是不喜歡,便叫別燒了就是,多多懸掛香包也是一樣的。
原先安陵容覺得沒什么,想著入春后蛇蟲鼠蟻什么的也多了,燒一燒也好,現(xiàn)在瞧著么……
“得空我還是跟寶娟說一聲吧,叫她別燒那樣多了?!?
她不太好意思。
嗆著眉姐姐與莞姐姐了呢。
“嗯?!鄙蛎记f親厚地拍了拍安陵容的手,又問起皇后那兒的事情,不免憂心忡忡道:“我看她對你笑,總覺得心里毛毛的?!?
“像是她又在盤算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似的。陵容,你可千萬要小心,她要是用那件事想威脅你做什么,記得告訴我們。”
“我與嬛兒,都會為你想辦法的?!?
“嗯?!闭鐙忠哺胶偷溃骸傲耆荩瑒e怕?!?
別怕。
溫和的兩個字,落在安陵容心里,她一下也覺得踏實(shí)了不少。
幾人在延禧宮用了午膳,安陵容喝了安胎藥,感覺漸漸有些犯困了,甄嬛與沈眉莊也打算告辭。
時辰不早,她們還得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一會兒,下午又得去寶華殿祈福呢,實(shí)在是折騰得很。
“這些勞什子的,也真是煩人。”
沈眉莊臨走時嘀咕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這燒艾的煙味還是嗆人了些,她輕一蹙眉,又拿絹帕捂住鼻子咳了兩聲。
“眉姐姐!”
安陵容忽然心頭一跳。
她想起什么,忙拉住沈眉莊的手,叮囑道:“時疫兇險。姐姐的咸福宮距離年妃的翊坤宮也近,更要仔細(xì)一些才好?!?
“平日用的,都要滾水煮過。嫌艾草味道難聞,多多懸掛香包也是好的。”
沈眉莊不過輕咳兩聲,安陵容忽然這般緊張,倒把她嚇了一跳,意識到安陵容是好意后,就笑了。
“你呀,我不過咳兩聲,倒把你嚇著了。好了,我知道的?!?
她說著,又道:“嬛兒,陵容,你們也得注意才是?!?
“好?!?
安陵容與甄嬛答應(yīng)了,安陵容這才送她們出了延禧宮。
回頭時,寶鵲還在招呼人焚燒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