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
約莫就是“物證”了。
安陵容正想著呢,章彌便走上前來,將匣子打開,里頭裝著的,赫然是那紅玉的蜜蠟手串。
唔,自然是眼熟的。
可不就是跟皇上賞賜給安陵容的那一塊坯子打磨做成的四條手串很是相似么。
“這是何物?”
皇后仔細(xì)端詳片刻,仿佛仍是不能肯定。
章彌聞,拱手解釋道:“這是福貴人每日戴在手上的手串,原先,乃是淳貴人贈送的。”
“經(jīng)過微臣查驗(yàn),這紅玉蜜蠟被人動了手腳。不知用了何種手法,在里頭鑲嵌了不少的麝香!”
“而蜜蠟本就顏色深,偶爾也會如琥珀一樣,里頭似乎能看得見些許別的東西。故而麝香藏匿其中,福貴人不曾察覺?!?
“有孕之人,每日佩戴這樣的東西,時(shí)日長了就是會小產(chǎn)的?!?
話音一落,皇后立即看向一旁坐著的淳常在,一拍手邊上的扶枕,呵斥道:“淳貴人!是你將這東西送給福貴人的?。俊?
淳貴人愣愣的。
她一雙無辜的眸子格外清亮,被呵斥后,片刻才回過神來,急忙起身跪了下來,磕頭道:“皇后娘娘,這東西,是臣妾送給福貴人的不假?!?
“但,這原是柔貴人的東西呀!臣妾拿到手里,不過才剛剛戴了一日,去御花園時(shí),福貴人偶然瞧見了很是喜歡,臣妾便贈予福貴人了?!?
“臣妾并不知曉里頭為什么會有麝香呀!”
“更何況,麝香傷身,哪怕是無孕之人時(shí)常佩戴,久而久之也會不孕的!臣妾又不傻,怎知什么時(shí)候會‘偶遇’福貴人,再將此物送給她呢?”
淳貴人哭哭啼啼。
下之意就是,她是真的無辜。
這東西,恐怕是安陵容命人做好了送給她,原本是防著她得寵,唯恐她有朝一日懷有龍?zhí)?,故此早早做了?zhǔn)備。
不料,這東西偶然到了有孕的福貴人手里。
安陵容本就是為了防著嬪妃有孕命人特制的東西,防淳貴人是防,拿來鏟除已經(jīng)有孕的福貴人的孩子么,自然也是一樣。
“豈有此理!”
而此刻,一向明事理的皇后卻“輕信”了淳貴人的話,已是目光不善地看向安陵容了,厲聲責(zé)問道:“柔貴人,你要如何解釋?”
“謀害龍?zhí)ツ耸谴笞?!本宮實(shí)在是想不到,你這般糊涂!”
安陵容想笑。
她依稀記起,當(dāng)初皇后氣急敗壞,指著甄嬛說是要“剝?nèi)ニ馁F妃服制”時(shí),那般急不可待的模樣了。
“皇后娘娘?!?
安陵容緩緩側(cè)身,露出自己雪白的手腕,上頭赫然也是戴著一串紅玉蜜蠟的珠串呢。
乍然瞧著,和先前章彌拿出來的那一串,是一般無二的。
“臣妾也是有孕之人。這東西,自做好以后拿回來,也是每日都戴著的。莫非是臣妾瘋魔了不成,自己想要打了自己的龍?zhí)ィ俊?
話音才落。
屋外,福貴人已是在宮女的攙扶之下,踉踉蹌蹌地走了進(jìn)來。
她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盯著安陵容半晌,才反問道:“若不是你每日都戴著,如何能夠使得旁人相信,這東西,是沒有問題的呢?。俊?
“莞嬪娘娘,您說是不是?”
莞嬪聞,臉上立即露出驚慌之色,她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安陵容,仿佛也終于是不信任安陵容了似的,將手上戴著的東西,立即就取了下來。
章彌動作很快,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拿起甄嬛手上取下來的那一串,仔仔細(xì)細(xì)地就端詳了起來。
殿內(nèi)沒人說話。
靜悄悄的,仿若一根針落在地上,旁人都能夠聽得見似的。
章彌端詳良久,又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割開了其中的一顆珠子。
那渾圓,原本有大拇指甲蓋大小的珠子被割開之后,只見那中心似乎的確是鏤空的,里頭藏著一顆很小很小,黑乎乎的宛如藥丸一樣的東西。
“果然藏了東西!”
皇后看到這里,臉色已是聚變,指著安陵容語氣愈發(fā)森然,她道:“柔貴人,枉皇上這樣寵愛你,你竟然做出殘害皇嗣的事情來!”
“來人,將柔貴人拿下,送回延禧宮禁足!伺候她的人,也全部都抓起來,送去慎刑司逐一拷問!”
話音一落,景仁宮內(nèi),也不知何時(shí)就準(zhǔn)備好的一群侍衛(wèi)一擁而入,作勢就要將安陵容給團(tuán)團(tuán)圍起來。
“誰敢動我?我懷有皇嗣,快滿七個月了,正是關(guān)鍵的時(shí)候,要是因此孩子沒了,你們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
安陵容格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