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長長。
安陵容路過乾清宮時,有些累了,延禧宮距離慈寧宮真是遠呢,都走了一刻鐘了,還沒到地方。
忽然,宮門口那邊,走過來一個男子,對著安陵容行了一禮,恭敬道:“微臣見過柔貴人,柔貴人吉祥。”
聲音耳熟。
安陵容側(cè)頭過去一看,果然瞧見了小魚那張俏皮且?guī)еθ莸囊粡埬槨?
“小魚!”
杏兒也歡歡喜喜地喊了他一聲,主仆倆這才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小魚呢,不遠處還有一對侍衛(wèi)。
仿佛是這宮里巡邏的侍衛(wèi),恰好遇上了,小魚上來行禮。
“杏兒姑娘?!?
小魚偷偷看一眼杏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呢,身后那一對侍衛(wèi)里,為首的那個已經(jīng)喊道:“蕭昱,請過安就行了,別沖撞了貴人。”
“是!”
小魚朗聲應(yīng)了,面上還有幾分不舍得。
安陵容知道,宮里的侍衛(wèi)都有各自的職責(zé),他們的“頭頭”肯讓小魚過來給熟人打招呼已經(jīng)很好了,便道:“回去吧?!?
“我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又晉升了呢?!?
從先前是守宮門的,現(xiàn)在成了巡視的侍衛(wèi)了。
“哪里?!?
小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聽著后頭的人催得急了,轉(zhuǎn)身時,忽然從袖中掏出一樣?xùn)|西來,塞到了杏兒手里。
???
杏兒吃了一驚。
“給你買的話本子?!?
小魚囫圇著說完,這才飛快轉(zhuǎn)身跑回去了。
杏兒反應(yīng)極快,安陵容都還沒看清楚那話本子的封皮上寫的是什么呢,杏兒就已經(jīng)收好了。
這兩個人。
安陵容啞然失笑。
她想,小魚人還真是挺好的,知道她們主仆喜歡看,就時常買了,這積少成多的,一個月也是一筆開銷呢。
就為了報答她們對他的幫助。
小魚很快跑遠了,安陵容收回目光,正欲繼續(xù)往前回延禧宮,身后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柔貴人?!?
回頭一看,安陵容瞧見福貴人走了過來。
她小產(chǎn)也有一月了。
先前一直待在景仁宮里休養(yǎng),安陵容都沒瞧見她呢,今個兒一見,福貴人比起之前,更是消瘦了。
臉頰上原本有幾分嬰兒肥的,現(xiàn)在也能夠看見顴骨了。
“福貴人。”
安陵容跟她打了個招呼,并沒有多說話的意思,又去攙杏兒的手,道:“我們在邊上慢慢走吧?!?
“我身子重,走得不快,免得擋住旁人了?!?
下之意,就是讓福貴人自己快些回去吧!
但。
福貴人卻好似沒聽懂似的,反而跟了上來,并排與安陵容走在一起,忽然沒頭沒腦來一句道:“今日柔貴人的話,真是解氣呢!”
“華妃娘娘那樣囂張,是該好好錯一錯她的銳氣!”
???
福貴人這是失心瘋了吧?
安陵容幾乎不可思議地去看她一眼,并不應(yīng)承,只是道:“我也不過是說了幾句事實,哪有旁的什么意思?福貴人你別想多了。”
“哪里。”
福貴人全然不在意,又喋喋不休道:“當日我在翊坤宮里伺候的時候,她對我動輒打罵,總是做一些粗活?!?
“那次落水……”
說到這兒,福貴人咬咬牙,仿佛恨極了,道:“若非柔貴人你路過救了我,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呢!”
“柔貴人,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心里都是記著這件事的,我是感激你的!”
……
一剎那,安陵容唇角的笑意,徹底收斂了起來。
在剛剛,福貴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們身側(cè)正好有一對宮人路過,福貴人聲音不小,語氣又是極為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