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
安陵容回到闊別近半年的地方,從海棠春色,到現(xiàn)在秋日菊花盛開,同樣是滿園盛景,她的心,已是不同了。
“娘娘……”
水蘇與菊青早得知了安陵容要回來的消息,早已是領(lǐng)著闔宮的人在延禧宮門口迎接了,個個皆是淚眼婆娑的模樣。
“都好,一切都好?!?
安陵容心中劫后余生的感慨油然而生,看著她們,幾人幾乎想要擁抱在一起。
“可不好在門口說話呢?!?
還是菊青先提醒了一句,安陵容后知后覺,倒覺得是自己傻了,經(jīng)歷一番生死后,人的心境果然是會發(fā)生變化的。
“是,該進去再說?!?
“柔嬪娘娘。”
安陵容才不過剛剛說完這句話,前腳踏入延禧宮的大門,身后已是傳來剪秋的聲音。
剪秋對著安陵容恭恭敬敬地服了服,微笑道:“皇后娘娘派奴婢過來祝賀柔嬪娘娘,平安回宮呢?!?
“今夜,在養(yǎng)心殿偏殿將會舉行慶功宴,還望柔嬪娘娘一定要來參加才是?!?
剪秋的笑容,依舊是那樣的得體。
但也不知是不是安陵容的錯覺,剪秋跟著皇后的時日愈發(fā)長了,那溫和的笑容背后,藏著的殺意也愈發(fā)突顯了出來。
“本宮知道?!?
安陵容見狀,淡淡應(yīng)道:“勞煩剪秋姑姑跑一趟告知了。就是本宮才回來,累得很,想先回去休息了,就不留姑姑說話了?!?
剪秋頷首,仍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頷首道:“奴婢告退?!?
她一走,安陵容緊繃的背脊才慢慢放松一些,她看著正殿“春禧殿”的牌匾,嘆氣握住杏兒的手。
“才回來,我倒是就又懷念起了在瀛臺的日子了呢。宮里爾虞我詐,你瞧,剪秋這就等不及了。”
“娘娘……”
杏兒有些疑慮,又對水蘇道:“去把延禧宮的大門關(guān)上吧,娘娘這樣疲乏,該好好歇一歇的。”
“晚宴開始之前,都是不見客的了?!?
聽見杏兒這么說,安陵容回頭又對水蘇道:“去一趟存菊堂,告訴眉姐姐,我和莞姐姐一切都好?!?
“是?!?
水蘇應(yīng)了,便走向門口。
休息大半日,轉(zhuǎn)眼已是臨近傍了晚。
安陵容梳洗整齊,帶著瑾妤,前往養(yǎng)心殿。
偏殿中,她才到,屋內(nèi)早早到了的嬪妃們本來還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說話,都紛紛看向了門口。
“柔嬪回來了,快看!”
“陵容!”
沈眉莊亦是在和敬妃說話,一看安陵容過來,急忙走了過來,拉住安陵容的手,細(xì)細(xì)打量著。
“小夏子每次來,都說你和嬛兒一切都好,我總是不放心,又不能親自過去看看你。現(xiàn)在看見你確實是一切都好,我這一顆心才真的落了下來?!?
“你,瘦了些?!?
沈眉莊疼惜地摸了摸安陵容的側(cè)臉,敬妃也是紅著眼眶,握著安陵容的手,哽咽道:“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不僅僅是她們。
就連一向身子不好的端妃今兒個都破天荒的出席了,走了過來,看看安陵容,又看看瑾妤。
瑾妤學(xué)走路學(xué)得很快。
才一歲多一個月,在安陵容牽著的時候,走路已經(jīng)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了。
端妃看著可愛的小姑娘,也是感慨道:“你離宮的時候,瑾妤還是小小的一團,現(xiàn)在長高了,還會走路了?!?
提及瑾妤,安陵容心中的柔軟被觸動,將孩子抱了起來,對著沈眉莊就道:“瑾妤,喊母妃可好?”
“木——飛?”
瑾妤早在學(xué)這兩個字了,就是還說得不太好,聲音含含糊糊的,這會兒說出來其實并不太像。
但無論是沈眉莊還是敬妃,亦或是端妃,眼中都有光芒微微閃動,看著瑾妤,神色格外愛憐。
“瑾妤真聰明。”
沈眉莊忍不住夸贊著,安陵容見其余嬪妃頻頻看向她們,只好道:“咱們還是先入座吧?!?
“一直在門口說話,也不像樣子?!?
“是我糊涂了?!?
敬妃一聽,忙笑道:“光顧著惦記許久不見你了,說了這樣多的話,真是失禮。陵容,咱們先坐?!?
安陵容這頭才一坐下,甄嬛也帶著雪魄來了,沈眉莊幾人對甄嬛又是少不了好一陣寒暄,直到開宴了,話都還沒說完。
開宴時,皇上來了。
他意氣風(fēng)發(fā),大步流星走入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