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答應的眼神,太過于明顯了。
安陵容正抱著瑾妤,看著一旁放著的月季盆栽呢,瑾妤喜歡花兒,湊近了想要聞,安陵容霎時間感覺背后有一道目光跟刀子似的。
一回頭,她就看見了康答應正用惡狠狠的目光看她呢。
安陵容莞爾一笑,康答應一陣,眼神隨即縮了回去,在那兒漫無目的到處看著,心虛極了。
“別理她。”
沈眉莊也顯然留意到了,對康答應這樣的貨色十分不屑,便道:“她近來是愈發(fā)不得皇上喜歡了,自然想著抱一抱昌嬪棵粗壯的大樹?!?
“可我瞧著,昌嬪是看不上她的。自然,以昌嬪出身家世,也不必搭理任何人,她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康答應確實是個上不了臺面的。
除了模樣長得好一些,會賣乖以外,再無任何優(yōu)點了,皇上對她也不過幾分的新鮮勁兒。
不然,也不至于入宮三年,一直到甄嬛冊封熹妃回宮,她都只是從答應成了常在而已了。
想著。
皇后那兒忽然輕輕“咦”了一聲,看著天空中一只高高的風箏,問道:“這風箏的樣式瞧著有些特別呢?!?
嗯?
皇后聲音不大,但她恰好“挑”在安靜時開口,一下子眾人聽見,都紛紛望了過去,找尋著皇后說的那“樣式特別”的風箏。
果然。
安陵容的目光,在今兒個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很快就找到了那只風箏,喃喃道:“瞧著倒像是祈福用的風箏?!?
“是呢?!?
敬妃聞,也道:“只是今日闔宮嬪妃都在這兒了吧?怎的外頭還有人放祈福的風箏呢?莫不是哪個宮女?”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抬眸,深深看一眼那風箏,也不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忽然就道:“走,瞧瞧去?!?
???
誰也沒想到皇上說走就走,他話音才落,已是朝著長春宮外頭走了出去。
“皇上!”
昌嬪立時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企圖阻攔皇上,奈何皇上此時一顆心仿佛已經(jīng)全然牽掛在了那風箏上頭似的,對昌嬪的喊充耳不聞,已經(jīng)繼續(xù)往外走了。
一眾嬪妃們無法,皇上都走了,她們自然也只能跟上。
出了長春宮,昌嬪抱著珍璃走得很快,與皇后擦肩而過時,忍不住冷笑一聲,道:“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呢!”
皇后聞,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來,偏頭看向昌嬪,疑惑問道:“昌嬪這話,本宮可就不懂了。”
“是么?”
昌嬪不依不饒,瞧一眼那風箏,繼續(xù)冷冷道:“今日這種日子,讓人放風箏吸引皇上,除了皇后娘娘您,還有誰要這樣做?”
下之意,便是皇后就是故意想要在昌嬪生辰這日,搶了昌嬪風頭的!
“哦?”
皇后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似笑非笑道:“不過一只風箏罷了,昌嬪何故如此在意呢?”
“你這樣得皇上喜歡,皇上卻被一只風箏吸引走了,到底為何,昌嬪不也該在自身上想想,不是么?”
簡而之,那也不過是昌嬪不夠得寵罷了。
??!
昌嬪怒不可遏,偏偏做出決定的人是皇上,她再生氣,總也不會把氣往皇上身上撒,只得咬著牙,不去看皇后,緊緊追上皇上了。
不遠處。
皇后與昌嬪的小插曲,自然是落入了安陵容和沈眉莊的眼里的。
她倆看了一場戲,只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往常她們都在戲中,現(xiàn)在卻成了看戲人,倒像是成了局外人似的。
不過。
安陵容細細端詳,便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眉姐姐,你發(fā)現(xiàn)了沒。今日來長春宮里的嬪妃,其實是少了一個人的呢?!?
她意味深長。
沈眉莊怔了怔,四處瞧了瞧,一時之間倒也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的關(guān)鍵,安陵容倒也不急,眼看著前頭已經(jīng)是御花園了,距離那風箏也越來越近,便道:“很快就能知道了。”
“好吧。”
沈眉莊倒也沒在意安陵容還賣關(guān)子呢,只保持著好奇心,進了御花園。
御花園中。
一進去,這里頭同樣是滿園的春意,四處的花兒都開著,雖說比起長春宮確實是稍微遜色一些。
但靠近倚梅園后,眾人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時節(jié),倚梅園中原本應該光禿禿的樹枝丫上,被人綁上了不少的繩結(jié)。
那些繩結(jié),特意挑了紅色的絲線還做成了紅梅的模樣,恍惚間乍然看了,還以為身在冬日,仍然是滿樹的紅梅盛開呢。
靠得近了。
安陵容果然瞧見,遠處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她手里攥著風箏的絲線,正念念有詞。
“臣妾無福無德,不能伺候皇上身側(cè)。唯愿上巳佳節(jié)在御花園中,為皇上祈福,但求皇上龍體安康,臣妾哪怕折壽十年,也是甘愿的?!?
她說著說著,跪在樹下小小的背影就開始抽動了起來,聲音也帶著哭腔,顯然是哭了。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