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回去以后服用了湯藥,立即就小產(chǎn)了?;噬媳緛矶荚陂L春宮歇下了,聽說這個消息以后,就趕了過去?!?
蕓常在喝的安胎藥里,被發(fā)現(xiàn)加入了大量的藏紅花。
這可是活血化瘀的好東西,一碗下去,蕓常在肚子里五個多月的孩子就這么保不住了。
皇上十分生氣,下旨徹查,便發(fā)現(xiàn),是服侍蕓常在的宮女,給蕓常在下的藏紅花。
那宮女交待,她原是伺候皇后的人,被皇后指派過去伺候蕓常在,表面上,雖然已經(jīng)是蕓常在的人了,可實際上,私底下還是要幫皇后留心蕓常在的。
今日,蕓常在背叛了皇后,皇后十分不滿,自然不愿再眼睜睜看著蕓常在懷著龍嗣了,便要報復(fù)。
藏紅花名貴,她一個小宮女自然是弄不來的,也是皇后早早就給了她,以防蕓常在什么時候成了叛徒,就可以處置了蕓常在。
自然。
現(xiàn)在,這一日到了。
皇上格外震怒。
他親自去了一趟景仁宮,想來應(yīng)該是去質(zhì)問皇后的,不過杏兒也無法探聽景仁宮里的消息,只道:“奴婢只知道,敏妃娘娘也跟著去了?!?
“照著敏妃娘娘那性子,勢必是要挑撥離間的。這回,皇后娘娘定然又要倒霉了。唉,她也真是狠心。”
“蕓常在好歹跟了她一場,孩子有那么大了,聽說還真是個成型的男胎呢。想起那日,皇后高高興興對皇上說,蕓常在被診斷出懷有阿哥,想為蕓常在請封貴人。”
“那一副模樣,竟是裝出來的,就讓人覺得害怕!這天底下,所謂人心隔肚皮,光看表面,還真是不知道你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誰說不是呢。
安陵容抿了抿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曾經(jīng)也覺得皇后是個好人,事實證明……
“皇后她一向如此罷了?!?
安陵容不屑說著,但也覺得奇怪。
皇后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
今日之事,她顯然理虧,有著很明顯的痕跡是她與祺貴人合謀,想要謀害甄嬛。
只是。
哪怕后來被戳穿,事情敗露了,她也仍然堅持著為自己辯解,這樣的人,真的會在這種時候,做出殺害蕓常在腹中孩子的事情嗎?
安陵容有些懷疑。
“查查那個伺候蕓常在的宮女?!?
想著,安陵容如是吩咐著。
杏兒應(yīng)了,眼看著時辰太晚,又柔聲對安陵容道:“娘娘,時辰不早了,您都打了好幾個哈欠了呢,歇了吧?!?
“嗯?!?
安陵容頷首,她是有些困了。
這一夜。
因著宮里發(fā)生了這樣許多的事情,對于不少人而,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而沈眉莊那兒,她也在第二天才知道了昨日景仁宮里發(fā)生的事情。
是甄嬛和安陵容一起過去碎玉軒告訴沈眉莊的,她們兩個慢慢說著,沈眉莊聽完以后只覺得后怕。
“你們……”
她有千萬語想說。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她一聲呢?
她什么忙都沒能幫得上。
可一想到自己快生了,最近性子又有些急躁,真要是對上祺貴人、皇后,甚至還有敏妃,她還不一定會如何。
那些話,到最后都噎在了沈眉莊的喉嚨里。
“罷了罷了,你們既是處理好了,現(xiàn)在告訴我,我也能安心一些?!?
話音才落。
屋外,采月來稟報,說是溫實初來了。
“想來是來給眉姐姐請平安脈的?!闭鐙致冻鰝€笑容來,拉了拉沈眉莊,也算是寬慰沈眉莊煩躁的心情了。
然而……
溫實初在給沈眉莊診完脈,說清楚了沈眉莊近來的情況,以及服藥的事兒以后,又道:“貴妃娘娘,柔妃娘娘,惠嬪娘娘?!?
“昨日之事,牽涉微臣。微臣思來想去,為平息宮中那些議論,已經(jīng)向皇上請辭,在惠嬪娘娘平安誕下孩子以后,就自請出宮?!?
“微臣,愿去佛寺出家,終生常伴佛祖?!?
話音一落,沈眉莊拿在手中的茶盞一個不穩(wěn)當(dāng),咣當(dāng)?shù)囊宦?,就掉在了地上,砸碎了?
離宮?出家?當(dāng)和尚?
安陵容大驚。
甄嬛亦是睜大了雙眼,看著沈眉莊失態(tài)險些暈過去的模樣,急忙斥責(zé)道:“溫實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胡話么?”
“什么出宮,去佛寺出家?你都不與本宮和惠嬪提前說一聲的么?”
“微臣……”
溫實初頓了頓,他當(dāng)然想說了。
可他只是個太醫(yī)。
眼前的兩位,是宮里的娘娘,是皇上的嬪妃,他又能說什么呢?
他,又有什么資格說呢?
“……”
安陵容沉默了,她看著溫實初窩囊的模樣,心中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恐怕是沒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但,溫實初也不該這樣直接就說了出來,眉姐姐她,一下子怎么能接受得了?
“甄姐姐。”
安陵容站了起來,拉了拉甄嬛,回頭看一眼還愣著的沈眉莊,道:“我們先出去吧,讓溫太醫(yī)和眉姐姐,他們兩個自己說?!?
?
甄嬛有些疑惑,但她忽然意識到,以安陵容的敏銳,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些問題現(xiàn)在也實在不是問的時候,只能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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