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縱使是再不相信,也只能先吩咐蘇培盛,去傳召皇后過來了。
皇后還在病中。
但她來時,卻是盛裝打扮過的,像是早已想好,自那日之后,這一天遲早就會來似的。
走進(jìn)屋內(nèi),皇后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后并未向皇上行禮,反倒是冷笑一聲,道:“端妃、熹妃、柔妃,敏妃,你們都在啊?!?
“好,來得好,本宮早知你們會有今日了。只是……敏妃,熹妃,柔妃。就是不知,若有朝一日本宮這鳳座讓了出來,會是你們?nèi)齻€其中的哪一個,坐上來呢?”
“可還真的要好好爭一爭呢!”
事到如今。
面臨如此絕境,皇后早知辯駁無用,索性說起了這些挑撥離間的話語來,企圖讓幾人內(nèi)訌。
安陵容卻沒搭理她。
只是喝下安胎藥,默默往皇上身側(cè)坐了坐。
皇上滿心失望,質(zhì)問了起來。
……
“朕明白!正因?yàn)殡廾靼祝圆旁谀闳敫院蠛翊谀?,即便朕立了純元為唯一的福晉,你也是僅次于她的側(cè)福晉!可是你永不知足!”
“本該屬于臣妾的福晉之位,被他人一朝奪去!本該屬于臣妾兒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屬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愛都給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可臣妾做不到??!”
皇后如何能甘心呢。
她難道不是真心實(shí)意愛著皇上么?
為了讓皇上開心,她可以“大度”地挑選那樣多的女人去伺候皇上,可是,難道就因?yàn)樗鞘雒矗?
她的嫡親姐姐,可以不顧先來后到,不顧那是她的妹夫,都搶走了她的丈夫!
恨,自然從那時開始,就如潮水一般了。
更何況。
她失去孩子的那個晚上,她抱著孩子冰冷的尸體,在大雨中走,祈求漫天神佛,要奪就奪走她的性命,不要奪走她兒子的性命。
上天卻聽不到。
她的丈夫,也沉浸在與純元有了孩子的歡喜之中。
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既然老天爺幫不了她,那她只能親自出手,要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
但她其實(shí)也后悔了。
她想,若是純元活著,皇上見到純元年老色衰的樣子,就不會再那么愛純元了吧?
偏偏。
她殺死了純元,純元停留在了最美,皇上最愛的時候。
“純元縱然年華老去,也定然勝過你萬千!”
留下這話,皇上要下旨廢后了。
草擬廢后詔書的人,正是甄嬛。
誰料。
甄嬛才不過擬定好詔書,皇上過目完覺得滿意后,還未來得及拿出玉璽蓋上去,孫姑姑就來了。
孫姑姑是送來太后懿旨的。
烏拉那拉氏,不得出廢后!
皇上頗為惱怒,時至今日,連名字都不愿意稱呼皇后了,只以“烏拉那拉氏”來代稱,他口口聲聲指責(zé),卻忘了,純元也是烏拉那拉氏。
孫姑姑說清這一點(diǎn)后,皇上沉默了。
他記得的。
純元,要他善待宜修。
“那就……”
皇上離開時,只留給了眾人一個悵然而又蕭索的背影,他道:“那就把皇后送回景仁宮吧。朕與她,死生不復(fù)相見。”
再也不想看見宜修了。
她殺死了他最愛的純元,而那么多害人的事情,到了她嘴里,都成了迫不得已的賢德。
真是可笑。
分明當(dāng)初宜修剛剛進(jìn)府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到如今,面目全非。
……
皇上與皇后死生不復(fù)相見的旨意,在當(dāng)晚就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后宮。
不少人唏噓不已。
更多的,是感嘆事到如今,宜修的諸多丑事都已經(jīng)揭露了出來,卻偏偏沒有被廢后,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些。
自然,最為憤憤不平的,是敏妃。
事情到了這般,豈非她為旁人做了嫁衣么?
皇后之位空不出來,她膝下又沒有兒子,她該如何登上太后的寶座?
敏妃心內(nèi)焦急,偏偏一時半會兒,她找不出好的法子。
除此。
令人意外的是,在審問皇后的時候,浣碧站了出來。
景仁宮中,剪秋是一聲不吭的,什么都沒招供,到最后一咬舌頭就自盡了,繡夏和江福海撐不住刑罰,倒是說了些。
再加上繪春、瑩兒的供詞,皇后的罪,便定得七七八八了,浣碧這時候站出來,也道明了當(dāng)初她選擇背叛甄嬛的實(shí)情。
皇上震怒不已,下旨誅殺繡夏、江福海幾人,對于早已被放出宮的繪春和瑩兒,則是選擇了網(wǎng)開一面。
就是浣碧……
皇上看著她那張與甄嬛有著幾分相似的面龐,有些猶豫,到底是沒拿定主意,只好去了一趟永壽宮,想問問甄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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