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在旁邊臨時加的小床上睡著了,大概是太累太怕了,睡得并不安穩(wěn),臉上敷著藥膏的地方還能看到淡淡的紅腫。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撞開,李河濱像一陣風(fēng)一樣沖了進(jìn)來。
“徐牧野!”
李河濱帶著哭腔,眼睛通紅,一把死死抓住徐牧野的胳膊,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小毛被抓了!警察說要判十年!十年??!”
“都是你!都是你搞的什么破修理點!是你害了我兒子!是你害了他??!”
“我告訴你,徐牧野!這事你要是不管!我兒子要是真的坐牢了,我......我他媽也不在廠里干了!這破主任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這破廠子,老子不伺候了!”
李河濱激動得渾身發(fā)抖,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徐牧野臉上。
徐牧野慢慢地、卻是不容抗拒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他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崩潰、涕淚橫流的老工人,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連一點意外都沒有。
“正好?!?
他淡淡地開口說道,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
“你不想干了,就回去打辭職報告,我批?!?
“省得天天在廠里倚老賣老,礙眼礙事,看著就讓人心煩?!?
李河濱被徐牧野這冷得像冰碴子一樣的態(tài)度,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伸出手指著徐牧野,嘴唇哆嗦著,你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你......”
徐牧野沒再理會他,走到病房門口,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確認(rèn)走廊里沒人偷聽。
他轉(zhuǎn)過身,重新看向面如死灰的李河濱,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放心?!?
“李小毛、張鐵強,還有肖偉業(yè),他們是幫廠里做事,是為了護(hù)著咱們紅旗廠的財產(chǎn)和人?!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