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流端著酒杯,并未飲下,而是輕輕晃動著杯中酒液,邁開腳步,在不算寬敞的大殿內(nèi)踱步起來。
“冕下可知,如今這斗羅大陸,看似平靜,實(shí)則暗流洶涌?!?
他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幾分莫名的感慨。
“天斗、星羅兩大帝國,明爭暗斗數(shù)百年,邊境摩擦不斷,苦的終究是那些無辜百姓?!?
“一將功成,倒是真的萬骨枯?!?
比比東眸光微凝,沒有插話。
寧流繼續(xù)說道。
“再看那各地的貴族,世襲罔替,占據(jù)了大量的資源,卻不思進(jìn)取,魚肉鄉(xiāng)里?!?
“多少平民、甚至于平民魂師,天賦異稟,卻因出身寒微,無門路,無資源,最終泯然眾人?”
“社會階層固化,上升通道狹窄,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他頓了頓,語不驚人死不休。
“便是那上三宗,下四宗,聽起來威風(fēng)八面?!?
“可他們,又能真正為這大陸,為這眾生做些什么?”
“七寶琉璃宗富可敵國,可他們的財富,有多少是真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藍(lán)電霸王龍家族號稱第一獸武魂家族,他們除了維護(hù)自家威嚴(yán),又何曾庇護(hù)過一方安寧?”
“昊天宗倒是自稱有骨氣,可惜,如今也只能龜縮不出。”
此刻,寧流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比比東心里,蕩起層層漣漪。
她不得不承認(rèn),寧流所,句句屬實(shí)。
這些問題,她也曾思考過,甚至武魂殿的許多政策,也是在試圖改變這些現(xiàn)狀。
只是,從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口中,以如此宏觀又尖銳的視角說出來,依舊讓她感到心驚。
此子的眼界與格局,依然說明,他絕非池中之物。
比比東著寧流踱步的身影,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寧宗主,你說了這么多。”
比比東終于開口。
“與你今日來我武魂殿,又有何干系?”
她不相信寧流只是為了來發(fā)表一番對時局的感慨。
寧流聞,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端著酒杯,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比比東。
頓時,薩拉斯緊張地盯著寧流,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魂導(dǎo)器上。
獨(dú)孤博與徐九石則是神色平靜,像是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了然于胸。
寧流走到比比東身前,方才停下。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遙遙對比比東。
“世人皆,兩大帝國的大帝,乃是天命所歸,執(zhí)掌大陸權(quán)柄?!?
“但在寧流看來。”
“這大帝之位,從來便應(yīng)該是有德者居之,有能者掌之!”
霎時,比比東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隱隱猜到了寧流想說什么,但那念頭太過大膽,讓她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只聽寧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篤定。
“縱觀當(dāng)世,能堪此重任,能重塑這大陸秩序,能給予眾生真正公平與希望者……”
他微微躬身,將酒杯舉得更高,目光灼灼地看著比比東。
“唯教皇冕下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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