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澤慢條斯理地品著杯中紅酒,聞,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快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晃了晃酒杯,殷紅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傅程宴那邊,已經(jīng)按計劃推進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準(zhǔn)備好……重新坐擁你的小書欣?!?
“小書欣”三個字被他刻意放緩,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精準(zhǔn)地刺入司禮心底最隱秘的角落。
重新坐擁?
司禮指尖的動作頓住,快要燃盡的香煙硌在指腹,帶來細微的痛感。
他眼前閃過沈書欣那張清麗決絕的臉,想起她最后看他時,那雙曾經(jīng)盛滿星光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厭惡。
他沉默著,沒有接話。
包廂內(nèi)奢華的吊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將他的半邊臉籠罩在陰影里。
即便經(jīng)歷了牢獄之災(zāi),他身上那份矜傲并未完全泯滅,只是內(nèi)斂了許多,化作一種沉郁的氣場。
葉銘澤看著他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有執(zhí)念的人,果然最好掌控。
就在這時,葉銘澤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起,震動聲打破了沉寂。
司禮下意識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赫然是,傅長天。
葉銘澤嘴角的弧度瞬間擴大,那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得意。
他沒有立刻接起,而是任由電話響了幾聲,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按下了接聽鍵。
“喂,怎么?”他的聲音溫和有禮,與方才同司禮說話時的腔調(diào)判若兩人。
電話那頭,傅長天的聲音壓抑著怒火,透過聽筒隱隱傳來:“葉銘澤!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程宴的車禍,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葉銘澤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你這話從何說起?他出事,我也感到很意外,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誤會?”傅長天幾乎是咬著牙,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你少給我裝糊涂!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別動我兒子!”
葉銘澤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低沉,卻帶著冰冷的寒意。
“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沖你,還是沖他,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都一樣……姓傅?!?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輕飄飄,卻像淬了毒似的。
不等傅長天再說什么,葉銘澤便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隨意丟回茶幾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看向?qū)γ孀噪娫掜懫鹁涂嚲o了身體的司禮。
“聽到了?”葉銘澤挑眉,語氣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慵懶,“傅長天親自打來的電話。這說明……我們的計劃,正在順利推進。”
司禮的心臟猛地一沉。
葉銘澤看著他變幻不定的神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像是在施舍命令。
“回去吧,乖乖等我的消息。這段時間,安分點,不要試圖離開,也不要自作主張去找沈書欣。”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帶著明確的警告:“記住,我能讓你出來,也能讓你回去。甚至……讓你去更糟的地方?!?
司禮迎上他的視線,那雙桃花眼里暗潮洶涌,最終歸于一片沉寂的墨色。
他緩緩站起身,沒有再看葉銘澤一眼,徑直朝門口走去。
背影依舊挺拔,卻帶著一種被無形鎖鏈?zhǔn)`住的僵硬。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葉銘澤嘴角噙著一抹冷嘲。
棋子,只需要聽話就好。
而司禮走出那間令人窒息的包廂,步入走廊昏暗的光線中,才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