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者出現(xiàn),諸子百家的領(lǐng)袖其實都已經(jīng)明白了皇帝的意圖。
魏守白之前因為緊張忘記買大秦日報,但諸子百家這些老師可沒有忘,就如尉繚一般,出了皇宮第一件事便是買一份大秦日報。
一兩黃金便能揣摩皇帝的意圖,何樂而不為?
甚至到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很默契地沒有直接暴露趙凌的身份。
阿提拉一眾匈奴使者已經(jīng)清晰地意識到了大秦的強大。
阿提拉來到趙凌面前,跪地后雙手交疊平放于地,低頭至手背,停留片刻,用大秦語高聲道:“冒頓部落呼衍·阿提拉參見皇帝陛下,陛下萬年!”
他的跪拜禮屬于九拜中最隆重的禮節(jié),字正腔圓,無可挑剔。
趙凌笑道:“匈奴使者還會稽首禮,你在冒頓那里的身份不低吧?”
阿提拉沒有抬頭,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沉聲道:“阿提拉是冒頓部的屠耆王?!?
“屠耆”為匈奴語“賢”之意,屠耆王也就是賢王的意思,匈奴實行左右翼分治,單于之下設(shè)左右賢王,其中左賢王通常為儲君,右賢王次之。
阿提拉在之前頭曼部擔任謀士的角色,地位也算尊崇,冒頓殺了頭曼,依舊重用阿提拉。
趙凌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朕以為,冒頓殺父篡位有損天和,你倒是令朕歡喜,不知你想不想代朕管理匈奴眾部?”
阿提拉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是來求皇帝減免供奉的……
皇帝開口就說這樣的話?
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皇帝要分化他和冒頓。
又玩陽謀?!
哪怕阿提拉知道趙凌的意圖,可他不心動嗎?
趙凌見他沉默不語,方才身體一陣巨顫,冷聲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阿提拉小心翼翼地抬頭,望著趙凌,狠狠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動容,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欲望,直道:“陛下這是想分化我與冒頓單于嗎?”
趙凌居高臨下,俯視阿提拉,好似神明看見一只螻蟻:“你若視為分化,那便就是分化,反正你也只有一個選擇?!?
阿提拉呼吸一陣急促,這恐怖的壓力!
大秦的皇帝想要滅他們匈奴,需要玩分化嗎?
就算明擺了分化他跟冒頓,他能拒絕嗎?
阿提拉沒見過嬴政,眼前的皇帝太年輕了一點,趙凌上那股高高在上漠然的神情讓他感覺自己不是匈奴王庭的屠耆王,而是路邊的一只野狗。
阿提拉的內(nèi)心很想嘗試說出一句,若是我拒絕,陛下又當如何?
趙凌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饒有興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阿提拉。
阿提拉沉默了許久,后背已經(jīng)完全被汗水打濕了。
站在一旁的魏守白也不敢說話,他方才忘了對趙凌行稽首禮,阿提拉跪完,他愣了片刻,隨后趙凌已經(jīng)進入主題,他也不好打岔,就僵在那里,不敢走,不敢跪,不敢說話,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魏守白心里也有些幸災樂禍,就讓這匈奴也感受一下大秦皇帝帶來的壓迫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