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書院很多,名仕大儒林立,這宗傳書院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是由周汝登創(chuàng)立,還有別名鹿山書院,海..門書院,在十多年前是天下讀書人的向往之地。
周汝登不僅學(xué)識淵博,德高望重,且在朝堂上也曾做到堂部,哪怕是劉宗周,陶奭齡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禮,叫一聲‘海.門先生’。
可這周汝登雖然崇敬‘陽明心學(xué)’,卻不是這一派的,他師承羅汝芳,羅汝芳也是一時大儒,他反對王陽明的‘存天理,遏人欲’,在學(xué)術(shù)上對立。
因此,鹿山學(xué)派在明朝的諸多學(xué)派中,時長被人譏諷,認(rèn)為他們‘學(xué)而不精,蠅營治學(xué)’,不被一些人待見。
顯然,中年人就不待見宗傳書院的人,打量了朱栩一眼,以及他的隨從,冷哼一聲道:“石梁先生不見你們,走吧!”
說著就轉(zhuǎn)身,不等朱栩在說話,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大門。
朱栩看著緊閉著的大門,揉了揉僵硬的笑臉。
他被吃閉門羹的的記錄,在這里要加一次了。
曹變蛟對這些文人迂腐作風(fēng)很不喜歡,直接上前道:“公子,要不我?guī)藳_進去!”
曹化淳連忙阻止,道:“不可,皇……公子,石梁先生本就厭惡朝堂,不能再沖撞了。”
朱栩看了曹化淳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關(guān)著的大門,皺眉不語。
這個時候的大儒名士多了去,有的是愿意給他效力的,之所以來著這位石梁先生,除了他學(xué)識豐富,威望隆重,還有就是他的一個治學(xué)理念:‘五不問,五不答’曰,一不問朝政,二不問生計,三不問世間閑泛事,四不問他家是非長短,五不問生平親知。
這樣的一個治學(xué)理念,若是用來給他編書,加上他‘近禪’的想法,‘破儒立新’是最適合不過!
只是,現(xiàn)在他連門都進不去。
曹化淳想了一會兒,道:“公子,我手里還有呂大人的帖子,不知道能否有用?”
朱栩一怔,無所謂道“試試吧。”說完就不禁摸了摸下巴,朝堂上的這些大人們,好像大部分的主要工作是‘治學(xué)’,也就是讀書,鉆研學(xué)問,反而公職倒像是‘順便而為’,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學(xué)問滿腹,稱得上‘大儒名士’。
‘還真是有趣……’朱栩心里暗道。
他正胡思亂想,曹化淳拿出呂大器的拜帖,上前敲門,開門的不是那中年人,是一個普通門房,門房想了又想,還是接了進去,不過依舊關(guān)上門。
呂大器剛剛從吏部侍郎調(diào)任兵部侍郎,怎么也算得上位高權(quán)重,就算‘學(xué)問’差了些,總應(yīng)該能見到人。
朱栩這樣想著,那門房打開門,將呂大器的帖子又給遞了回來。
曹化淳眉頭皺起,這位石梁先生著實有些過分了。
曹化淳回來,神色也不太好看,道“皇上,這位石梁先生‘不問政事’,不若換其他人吧?”
朱栩一只手托著下巴,瞇著眼,然后招來曹變蛟,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曹變蛟立即‘是’一聲,大步上前。
門房顯得有些不耐煩,要轟人,待曹變蛟說完,來不及關(guān)門,一躬身,快速向里面跑去。
沒多久,大門內(nèi),一個六十多歲的白發(fā)老者,臉角瘦削,神態(tài)硬朗,但目光很是冷漠,在一群人簇擁之下,出了門,向朱栩一群人走來。
老者就是陶奭齡,他來到近前,佝僂著身體,冷眼打量著朱栩,俄爾如含怒氣的道“你說的,皇上要召集天下名儒,勘正‘王學(xué)’,此話可為真?”
‘王學(xué)’也就是王陽明的‘陽明心學(xué)’,這‘陽明心學(xué)’在大明影響力巨大,現(xiàn)在的儒生,不管是否是名宿大儒,大部分都是王陽明的徒子徒孫,哪怕不是,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王陽明,是明朝的儒學(xué)集大成者,世稱‘孔孟朱王’,可見他的成就!
因此,任何人別說‘勘正’,哪怕是說三道四也會被吐沫星子淹死!
如果是別人,哪怕是換個人做皇帝,都不敢對這個‘王學(xué)’,也就是‘陽明心學(xué)’指手畫腳,可朱栩敢!
‘心學(xué)’是儒學(xué)發(fā)展的另一座高峰,想要對‘儒學(xué)’做些什么,就要先從‘心學(xué)’開刀。同樣,動了‘心學(xué)’就是在對‘儒學(xué)’革新。
朱栩單手負背,微笑道:“不錯,在下是皇上的欽使,四處網(wǎng)羅天下大儒名士,待皇上回京,會在宮中設(shè)立專門的書館,由這些大儒共同勘正,一旦完成,便可頒行天下,供我大明學(xué)子……”
“荒唐!”
不等朱栩說完,陶奭齡冷哼一聲,大聲道:“文成公學(xué)究天人,豈是凡夫俗子可以置喙!若是誰敢胡亂語,休怪老夫一封信令他身敗名裂,羞死于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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