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路上慢點。下午我和耀陽就跟廠里請假，上梁那天我們早點回去?！睆埿闾m吸了吸鼻子，提著沉甸甸的網(wǎng)兜，心里五味雜陳。

“大哥再見?！倍∫栆残χ驈埿l(wèi)國道別，大舅子能掙錢，他是真心高興。

張衛(wèi)國現(xiàn)在心里裝著事兒，騎著三輪車在城里慢慢轉(zhuǎn)悠。

腦子里還在盤算著接下來要干的事，特別是雪梅那個粉館的計劃。

幫她把店開起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正琢磨著，一股子濃郁的肉湯混合著米粉的香氣，鉆進了他的鼻孔。

“嗯？”張衛(wèi)國精神一振，肚子也適時地“咕?！苯辛艘宦暋?

他順著香味兒往前開了幾十米，果然，在一個街角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米粉攤子。

攤子不大，露天的，就支著一口大鍋，下面燒著嗡嗡作響的蜂窩煤爐子。

旁邊擺了四張矮矮的小方桌，配著木凳子，這會兒幾乎都坐滿了人，大多是附近工廠下班的工人或者居民。

攤主是一對看起來挺勤快的中年夫妻，正被食客圍著，忙得腳不沾地。

張衛(wèi)國心里一動，把三輪車往路邊一停，找了個剛空出來的凳子坐下。

這也是一家粉館，正好他替雪梅踩點，嘗嘗人家這手藝到底怎么樣，順便看看他們生意如何。

“老板！”他朝正忙著擦桌子的男攤主喊了一聲，“來碗排骨粉！”

“好嘞！排骨粉，六毛！”男攤主嗓門挺亮，手腳也麻利，先快速收了旁邊桌的空碗，又把桌子抹干凈，這才過來收張衛(wèi)國的錢。

張衛(wèi)國遞過去一塊錢，男人從腰包里，利落的找出四毛錢零錢遞給他。

等待的功夫，張衛(wèi)國仔細觀察起來。

下粉的大姐動作很快，抓粉、燙粉、加湯、放哨子（澆頭），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老手了。

男人則像個陀螺，在幾張桌子間穿梭，收錢找錢、端粉送湯、收拾碗筷、偶爾還得應(yīng)付兩句客人的催促，兩人配合得嚴絲合縫，效率極高。

沒多會兒，男攤主就把一碗熱氣騰騰、飄著翠綠蔥花、碼著幾塊醬色排骨的米粉，“哐”一聲放在了張衛(wèi)國面前的桌上。

張衛(wèi)國拿起桌上竹筒里的筷子，挑起一撮米粉，“嗦”地吸進嘴里。

粉倒是挺爽滑，再嘗嘗排骨，燉得還算入味，就是差點味道，多放點調(diào)料才能更正宗。

張衛(wèi)國在心里搖了搖頭，這味道，跟他媳婦李雪梅的手藝比起來，那可差著不止一星半點。

雪梅熬的骨頭湯，那是真材實料，鮮美醇厚；她做的排骨哨子，軟爛入味，香而不膩。

他一邊不緊不慢地吃著，一邊繼續(xù)打量這個攤子。

簡陋得很，就一個蜂窩煤爐子，一口鍋，旁邊幾個盆盆罐罐裝著調(diào)料和哨子。

四張小桌子，每張桌子配四張木凳，滿打滿算，同時最多也就接待十六個客人。

可就是這么個小攤子，生意卻出奇的好。

從客人坐下點單，到老板把粉下好端上來，頂多也就五分鐘。

吃粉的人速度更快，埋頭“呼嚕呼嚕”一陣猛嗦，快的十分鐘解決戰(zhàn)斗，慢的也就十五分鐘。

人走人來，桌子幾乎就沒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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