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wèi)國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既然讓咱爺們兒遇上了，這事就不能不管。”

他吐出一口煙圈：“我就在這兒守著，等他按捺不住，想對齊所長動手的時候，老子再出手，一舉把他拿下！”

一根煙很快抽完，煙蒂被他狠狠碾在腳下。

張衛(wèi)國心里盤算著，干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去探探虛實，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裴建。

他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晃到了馬路對面，在裴建的桔子攤前停下。

張衛(wèi)國刻意壓低了嗓音，讓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小同志，你這桔子瞅著不錯啊，甜不甜？”

裴建聞聲抬起頭，看到張衛(wèi)國這副尊容，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警惕，但很快就被熱情的笑容所取代。

他筐里拿起一個桔子，遞了過來：“大哥，看您說的，我這桔子保準甜。您嘗嘗，不甜不要錢！”

張衛(wèi)國接過桔子，也沒客氣，三兩下剝開皮，掰了一瓣放進嘴里。

桔子汁水飽滿，酸甜適口。

他點了點頭：“嗯，味道是不賴。行，給我來十斤。”

“好嘞！”裴建臉上笑容更盛，手腳麻利地開始撿桔子裝進網(wǎng)兜里。

張衛(wèi)國一邊假模假樣地挑揀著籮筐里的桔子，一邊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小同志，這桔子是自家種的嗎？”

他這話問得隨意，眼睛卻緊緊盯著裴建的反應(yīng)，想從他嘴里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裴建憨厚一笑：“大哥，這可是我們自家桔園里摘的，您瞧這皮薄肉厚的，水分足。您要是覺得好吃，下次多帶幾個親戚朋友來照顧照顧我生意?！?

他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麻利地幫張衛(wèi)國挑揀著桔子，不多時，就裝了滿滿一大網(wǎng)兜。

張衛(wèi)國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幾個關(guān)于他家在哪兒、怎么想到來這兒賣桔子之類的問題，都被裴建不著痕跡地一一化解。

總之，滴水不漏，既讓你問不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又不會讓你覺得他是刻意隱瞞，顯得生硬。

這小子嘴巴嚴實得很，人又滑頭，能從警方眼皮子底下逃到德山來，是個厲害人物。

不過他也不著急，今天就是來踩點的。

付了錢，張衛(wèi)國把那一大網(wǎng)兜桔子沉甸甸地掛在自行車把手上，騎著車子走了。

拐過一個街角，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一棵大槐樹下。

從網(wǎng)兜里摸出一個桔子，剝開皮，金黃的汁水立刻順著指縫溢了出來，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

張衛(wèi)國掰了一瓣塞進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他滿意地點點頭，對菜多多系統(tǒng)說道：“系統(tǒng)，這裴建，真他娘的是個人精。幾句話下來，愣是沒套出半點有用的。滴水不漏??！”

宿主，他背負血海深仇，又殺了那么多人，自然是謹小慎微，步步為營。菜多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張衛(wèi)國“嗤”了一聲，又往嘴里塞了兩瓣桔子：“行吧，我現(xiàn)在有的時間，接下來，就看他什么時候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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