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彭三哥把攤子上的幾件雜物收進一個破舊的小皮箱里，一只手提著小馬扎，另一只手拎著箱子，沖張衛(wèi)國一抬下巴。

“走，張老弟，我?guī)戕k正事?！?

看到張衛(wèi)國和攤主要走，兩個跟蹤的人也動了，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張衛(wèi)國和彭三哥身后。

這一切，自然沒逃過張衛(wèi)國的暗夜視覺。

他面上卻不動聲色，跟著彭三哥拐進了另外一條巷子。

走了七八分鐘，彭三哥在一個院子門口停下了腳步。

院門是厚重的木門，彭三哥上前，伸出手指，在門板上富有節(jié)奏地敲了三下，兩長一短。

過了幾秒，門里傳來一道聲音：“天王蓋地虎。”

彭三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對上了暗號。

“小貓抓老鼠?！?

張衛(wèi)國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臉上寫滿了黑線。

搞了半天，對的居然是這么一個離譜的暗號？

這反差感，實在是太搞笑了。

木門向內打開了一條縫，門后露出一張臉，那人上下打量了彭三哥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張衛(wèi)國。

“進來吧?！蹦腥碎_口。

彭三哥沖張衛(wèi)國使了個眼色，率先側身擠了進去，張衛(wèi)國跟著邁步入院。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角落里堆著些廢棄的輪胎和破木板。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排平房，其中一個房間的窗戶里透出燈光。

除了開門的那個漢子，院子里還站著一個人，靠著墻抽煙，眼神不善地在張衛(wèi)國和他懷里的手提袋上來回掃視。

這一切，都在張衛(wèi)國的預料之中。

彭三哥像是沒看見那些人的目光，徑直領著張衛(wèi)國，推開了中間那間亮燈的房門。

房間里陳設簡單，一張辦公桌，幾把椅子。

桌子后面坐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年紀，神情冷漠，手里正拿著一把小刻刀在玩。

他頭也沒抬，詢問張衛(wèi)國：“辦什么證件？”

張衛(wèi)國從衣服內側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辦身份證明，多少錢？”

年輕人抬起了頭，拿起照片看了一眼。

“多久要？”

“快的話，明天晚上可以給你，收費一百塊?！?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急的話，五天后來拿，二十塊?！?

這個收費標準倒也合理，畢竟是八十年代初，一百塊錢對于普通工人來說，已經是將近三個月的工資了。

加急服務，自然要付出更高的代價。

張衛(wèi)國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必須盡快拿到合法的身份，才能開展后續(xù)的計劃。

“加急?！?

他抽出十張大團結，推了過去。

“明天什么時候可以拿？”

年輕人收起錢，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收據(jù)，用鋼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撕下來遞給張衛(wèi)國。

“晚上九點，還是這個地方，憑條取貨?！?

“好?！睆埿l(wèi)國接過收據(jù)，直接揣進了口袋。

事情辦完，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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