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張家老屋里一盞昏黃的油燈也熄滅了。
“時候到了!”王福貴從樹上滑下來,拍了拍彭黑子的肩膀。
兩人動作麻利地?fù)Q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黑色衣服,又扯出黑布蒙住了臉,只留下兩只眼睛在外面。
借著微弱的月光,兩人貓著腰,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摸到了張家老屋的院墻外。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能隱約聽到角落里傳來“呼嚕呼?!钡拇⒙?,那是張家的看門狗旺財在睡覺。
彭黑子從懷里掏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散發(fā)著肉香的骨頭——這是他倆白天特意準(zhǔn)備的。
他沖王福貴使了個眼色,然后掂量了一下,朝著院子里旺財睡覺的方向,用力扔了過去。
“啪嗒?!?
肉骨頭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這上面可是加了料的。
兩人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院墻內(nèi),等待著旺財來啃。
旺財耳朵很警覺,骨頭落地的輕響一下子驚醒了它。
它從屋檐下的草墊子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警惕地走到那塊散發(fā)著誘人肉香的骨頭跟前。
鼻子湊上去,用力嗅了嗅。
不對勁!
這味道太香了點,而且,平白無故哪掉下來的骨頭?
張衛(wèi)國可沒少在它耳邊念叨:“旺財啊,外頭的東西不能亂吃!小心那些打狗的,把你藥翻了,拖去剝皮下鍋,燉成一鍋香肉!”
旺財歪了歪狗頭,似乎想明白了。
這肉骨頭,絕對有鬼!
它不但沒吃,反而抬起前爪,“啪”的一下,把那塊加了料的肉骨頭給扒拉到墻角旮旯里去了。
然后,它猛地轉(zhuǎn)過身,沖著院墻外,“汪!汪汪!”就是一陣兇狠的狂吠。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外面那倆孫子,想用這玩意兒對付狗爺?沒門!別以為俺傻,俺精著呢!
院墻外的王福貴和彭黑子,聽著那中氣十足的狗叫,臉都綠了。
狗叫聲這么響,萬一驚動了屋里的人,或者別的鄰居,他們可就白忙活了。
幸好里屋傳來張為民的說話聲:“旺財,你叫什么呢?”
聽到主人老爹的聲音,旺財閉上了狗嘴,繼續(xù)回草墊子上睡覺。
“媽的!這狗東西!不上當(dāng)!”彭黑子低聲咒罵。
王福貴也是眉頭緊鎖,這第一步就卡殼了,出師不利?。?
“咋辦,王哥?”彭黑子壓低聲音問。
王福貴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慌什么!一條狗而已,咱們不從前門進!”
他朝院子側(cè)后方努了努嘴:“走后門,繞開它!只要進了屋,還怕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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