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凡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你們也別欺人太甚了!”
周氏這話瞬間鎮(zhèn)住了參家人。
這也是他們之前一直不敢動秦家的緣故。
直到后來秦老爺子失蹤、周氏昏迷不醒,他們的膽子才大起來。
這會兒又被周氏一句話給唬住了。
參老大上前扶起王氏,扭頭跟參老太太耳語道:“娘,現(xiàn)在咋辦?。窟@周氏的確動不得?。 ?
參老太太也有點沒了主意,半晌才道:“先回家再說?!?
一行人回家之后,參老四先忍不住道:“這大仙兒說得也不準啊!”
“呸!”參老太太立刻啐他一口,“不許對大仙兒不敬?!?
王氏更是上趕著幫忙圓道:“大仙兒只說那小丫頭片子是邪祟,又沒說周老太太現(xiàn)在就死了。
“再說了,今天沒死又不代表過幾天不死。
“你忘了,她之前可是都病得水米不進了!
“否則爹也不會登門去找他家的麻煩?!?
“那你說現(xiàn)在咋辦?”參老四一臉不耐煩道。
王氏也沒有任何辦法。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參老太太身上。
參老太太無奈道:“行了,你們該干啥干啥去吧,我去跟你爹商量商量?!?
*
參家人走后,周氏就向兒子和媳婦詢問起自己昏迷期間都發(fā)生了什么。
聽說參把頭居然還帶人來自家鬧事,恨恨道:“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見周氏生氣,小人參立刻伸手去摸她擰成疙瘩的眉心。
周氏立刻順勢在小人參的手上親了一口道:“哎呦,奶奶的乖寶兒,這是讓奶奶別生氣了是嗎?”
秦仕謙和章氏聞也都露出了笑容。
不過秦仕謙還是實事求是道:“娘,孩子剛生下來哪里會懂這些,您這也太夸張了。”
周氏聞白了自家破壞氛圍的兒子一眼,輕輕晃動身體,哄著懷里的孫女笑得瞇起了眼睛。
“要我說,咱家乖寶兒就是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樣。
“孩子娘見多了,可像乖寶兒這么好帶的孩子,娘還是頭一次見。
“咱們乖寶兒知道爹娘不容易,這是體諒你們呢!”
聽了周氏的話,小人參立刻拍手表示贊同。
秦仕謙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沒讓兩個小巴掌拍到一起。
“燙傷還沒好可不能亂動,若是拍上可就該疼了。
“對了,媳婦,是不是該給乖寶兒換藥了?”
“是該換藥了?!闭率馅s緊找出那天小花送來的燙傷藥。
周氏小心翼翼地解開纏在孩子手上的布條,一邊解還一邊輕輕地吹氣。
“奶奶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但是將布條拆下來之后,三個人都蒙了。
周氏盯著孫女光滑的手背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看另外一只手,這才疑惑地問:“你倆確定孩子燙傷了?”
“那還能有假,都燙起泡了,差點兒沒把我心疼死?!鼻厥酥t說著湊近,看了半晌,最后也只找到一點淺淺的印子。
他扭頭看向章氏:“余大娘這燙傷藥也太好使了吧?”
“這……”章氏也有些語塞。
雖說孩子痊愈是好事兒。
可她之前看得清清楚楚,女兒嬌嫩的小手都被燙得起水泡了。
這才敷了一天藥,這么快就好利索了?
“那還要不要繼續(xù)涂藥了?”秦仕謙問。
小人參聽了立刻抽回手,往周氏懷里鉆。
那藥膏雖然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危害,涂上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的。
周氏立刻抱緊孫女道:“你傻???沒聽說過是藥三分毒么,都好了還涂什么藥!”
秦仕謙一聽這話,就把藥膏收起來道:“行,那就不涂了。
“你們先在家歇著,我出去撿點柴回來做飯。”
“你腿還沒好利索,慢著點兒?!敝苁隙诘?。
秦仕謙原地活動了一下傷腿道:“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其實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了。
“看,我現(xiàn)在走路都不用拄拐了。”
周氏蘇醒之后,秦仕謙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瞬間減輕了一大半,原本活潑的性子也重新展露出來。
“行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也別嘚瑟大勁兒了?!?
周氏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悄悄勾起一個弧度。
雖說夫君如今還生死不明,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章氏還能順利給秦家添丁進口,也算是個好兆頭。
秦仕謙最后還是聽話地拄著拐杖出了門。
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余老太太從路的那一頭走過來。
余老太太剛聽了小花的話,做了對不起秦家的事兒,此時難免有些心虛。
遠遠看到秦仕謙,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躲開。
誰知秦仕謙卻拼命朝她招手,還特意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
“余大娘,您的燙傷藥膏真是太好用了!
“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您,太謝謝您了!”
一聽是這事兒,余老太太才偷偷松了口氣。
“客氣了,這算不得什么,都是我自己做的藥膏,也不值什么錢,用著好使就行?!?
“何止是好使啊,簡直太好使了!”秦仕謙頗有些激動道,“只給孩子涂了一次藥,燙傷的地方就都好了,簡直就是神藥??!”
余老太太聞心里咯噔一聲。
突然想起那天小花往藥里加土黃連的事兒。
她當(dāng)時萬萬沒想到,燙傷的居然是秦家剛出生的嬰兒。
土黃連用對了的確能消腫止痛,但它畢竟有毒,可不是小嬰兒能承受的。
秦仕謙剛才說的,該不會都是反話吧?
秦家的孩子該不會出事了吧?
余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后背發(fā)涼,腿都有點開始發(fā)抖了。
“秦三郎,你、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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