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里宋延崢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模糊。
直至完全聽不見。
任由林妍說什么那頭再也沒發(fā)出任何一點動靜。
心情平復過來,林妍這才驚覺不對勁兒。
掛斷電話重新?lián)艽蛩窝訊樀碾娫挘瑓s是無人接聽再沒打通過。
一股不詳?shù)念A感襲上心頭,她連忙走去衛(wèi)生間,準備趕往宋延崢的住所。
可剛走到門口,撞上拐角處一抹幽冷的身影。
林妍腳步一頓:“曲先生?”
曲肆漫不經(jīng)心地靠著墻,俊朗的五官詭譎陰沉。
“林小姐。”
直覺是種很模糊化卻又無法解釋的東西。
這個曲肆,給她的直覺很復雜。
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
林妍神色清淡:“曲先生,你怎么也出來了?”
“悶?!彼溃骸俺鰜沓楦鶡煛!?
林妍還有事:“那你繼續(xù),我先走了。”
“林小姐?!鼻梁鋈徽?,冒昧開口:“邢隊的未婚妻我認識,她很漂亮,也很優(yōu)秀。他們十八歲就定下了婚約,你不應該來插一腳?!?
“他未婚妻現(xiàn)在在國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我以旁觀者的身份勸你早點和邢隊劃清界限,對你對他都好?!?
直覺沒錯,這個曲肆并不簡單。
她平聲:“曲先生,你怎么會認識邢彧的未婚妻,或者說,為什么會對她這么了解?”
曲肆迎上她的視線,毫不掩飾。
“因為我喜歡她,而且很早之前就認識她。她很優(yōu)秀,耀眼到?jīng)]辦法不對她動心。但我深知配不上她……也不想奪邢隊的女人,哪怕得不到,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凌亂。
太凌亂了。
這一天天的,怎么會接踵而來如此多抓馬的事。
她沒心情揣摩他話里的細節(jié),義正辭地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
“曲先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怕你的心上人受到傷害,我理解,因為我也一樣怕心里面的那個人受到傷害。我要是離開他,他會難過的?!?
“抱歉,我做不到?!?
說完,林妍轉(zhuǎn)身離開。
林妍打車來到宋延崢住所時,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沒搬走過。
還是住回了以前他們租的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里。
門口的密碼鎖依舊沒變,還是他們兩個的生日。
推開門,屋子里沒開燈,一片漆黑。
打開燈的同時,腳下踩到一個瓶罐,差點讓她摔倒。
順著瓶罐看過去,林妍瞬間木訥。
只見宋延崢面如死灰地躺在沙發(fā)上,一支胳膊毫無生氣地垂在沙發(fā)邊沿。
身上穿著一件卡其色的襯衫,是以前她買給他的。
沙發(fā)前的地板上,還有幾粒散落的白色藥丸和他的手機。
林妍腦子一嗡,沖了上去。
“宋延崢!”
“宋延崢!醒醒!”
無論林妍怎么喊、怎么叫、怎么推他他都毫無反應。
面對生命的隕落,她不得不承認,此刻內(nèi)心是慌措的。
下一秒,她胡亂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
宋延崢醒來后,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病床前趴著一個他夢寐以求的身影。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眼眶變得灼熱起來。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的臉,指尖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
林妍醒了過來。
忽然對望,宋延崢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