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武館。
后院練武場上,洛子君正在繼續(xù)練著開山拳。
下午的太陽,依舊灼人。
幾遍拳法打下來后,他已是汗流浹背。
全身的肌肉,骨頭,開始酸疼。
但這個時候,還不能停歇。
淬煉身體,就是要壓榨出身體最后的一絲力量,要讓全身的皮膚,肌肉,骨骼,到達承受的極限。
期間,楊開明來過一次。
除了指導(dǎo)他拳法招式以外,還教了站樁。
“雖是拳法,但只有下盤穩(wěn),全身協(xié)調(diào)一致,緊繃如弓,才能爆發(fā)出拳頭的全部力量……”
洛子君練完拳法后,又練習(xí)了一會兒站樁。
直到太陽西斜。
此時他全身的力氣已經(jīng)耗盡,身體各處酸痛無比,肌肉抽搐著疼,連走路都疼。
但他還是堅持著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在陽光下,似乎更有光澤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
離開武館后。
他拖著疲憊和酸痛的身子,去了武者藥店。
又花費了十兩銀子,買了藥浴的藥材。
根據(jù)那位楊師兄所說,才開始修煉時,反而是最為耗費藥材的,幾乎每天都要換新的藥材藥浴。
因為身體剛開始接受淬煉,還很脆弱。
如果不勤快藥浴,身子肯定是撐不住的。
所以這一開始的修煉,是真的花錢如流水,每日都要購買新的藥材。
回到保安堂。
蘇清靈正一個人坐在柜臺后面,雙手拄著下巴發(fā)著呆。
看到他后,也沒理睬。
洛子君主動打了個招呼:“咦,師姐,怎么發(fā)現(xiàn)你最近越來越漂亮了?”
沒辦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既然要用人家的地方藥浴,嘴巴自然要放甜一點。
蘇清靈白了他一眼,沒有理睬。
洛子君放下藥材,先去燒水。
然后趁著燒水的功夫,接了一盆水過來,開始打掃店鋪。
掃地拖地,抹桌子椅子,柜子。
“師姐,樓上需要我去打掃嗎?”
雖然已經(jīng)很累,但該做的活,還是要做。
樓上傳來了蘇大方的聲音:“不用,你去泡澡吧?!?
洛子君抬頭道:“師父,你們吃晚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們買?或者去廚房幫你們做?”
“你小子會做飯?”
蘇大方驚訝問道。
洛子君道:“不會。”
“不會你說什么?”
“弟子這不是用你們的地方泡澡,心頭不好意思,所以才說些甜蜜語哄你們嘛。”
“滾!虛偽!”
“好叻!”
洛子君立刻去了后面的柴房。
過了片刻。
蘇清靈離開柜臺,去了后面。
當(dāng)她來到柴房門口,站在窗戶向著里面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師姐,在看什么呢?”
蘇清靈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臉上并沒有露出絲毫偷窺被抓的羞恥感,反而冷冷地哼了一聲,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小色女!”
洛子君吐槽了一句,進了柴房,鎖上門,用外衣遮住了窗戶,然后脫掉衣褲,進了浴桶。
“嘶……”
疼,舒服。
溫暖的藥水瞬間包裹住了整個身子,拉傷的肌肉,疲憊的骨骼和皮膚,在這一刻,仿佛都在呻吟著。
他閉上了雙眼,感受著藥汁浸體的異樣快樂。
有時候,疼痛也是一種快樂。
睜開眼,窗戶上的外衣已經(jīng)被人拿走,一道人影站在窗外,正看著他。
“師姐,想看就進來看吧,外面看不到的?!?
洛子君故意逗她。
他現(xiàn)在全身都浸泡在濃郁藥汁里,都在浴桶里,就算給她看,她也看不到。
誰知外面突然傳來了蘇大方的聲音:“徒兒啊,你真想讓你師姐進去看嗎?”
洛子君嘴角一抽,連忙道:“師父,怎么是你?連你也跟師姐學(xué),變成偷窺狂了嗎?”
蘇大方在窗外道:“老夫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有些事,不能勉強。比如練武,你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料,白白浪費時間,浪費銀子?!?
洛子君道:“沒事的師父,我會自己掙銀子的?!?
“你掙個屁!”
蘇大方忍不住罵了一聲,語氣又放軟:“你好好讀書不行嗎?你明明是考狀元的料,何必呢?”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問道:“師父,狀元遇到兇徒,有自保之力嗎?”
蘇大方道:“既是狀元,自然有護衛(wèi)?!?
洛子君道:“護衛(wèi)不可能永遠每時每刻都守在旁邊,弟子想要自己保護自己,也要自己保護家人?!?
蘇大方?jīng)]再說話,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洛子君閉上了眼睛,心頭暗暗道:師父應(yīng)該是關(guān)心我,怕我讀書分神,練武傷體,最后一事無成吧。
過了一會兒。
他又睜開眼,看向了窗外。
這一次,他看的清楚,窗外站著的不是師父,而是師姐。
“師姐,別看了,再看要給錢的?!?
洛子君搓著身子道。
桶里的藥汁已經(jīng)開始變涼,疲憊的身子,已經(jīng)重新蓄滿了力量。
酸痛消失,渾身輕松。
這年頭,沒有假藥就是好啊,花了銀子雖然心疼,但是真的有用。
“師姐,我要起來了?!?
洛子君準(zhǔn)備出浴了。
蘇清靈站在窗外道:“哦?!?
“你哦什么哦?還不走?”
洛子君無語。
這丫頭是真的有特殊癖好吧?長得這么漂亮,怎么會有這種羞恥的癖好呢?
蘇清靈依舊站在窗外沒走。
“快走快走!我若是起來,會嚇到你的!”
洛子君催促。
外面天快黑了,他得趕緊收拾一下回家。
不然姐姐又該擔(dān)心了。
每日擔(dān)心姐夫,還要擔(dān)心他,活得也夠累了。
蘇清靈道:“你若是嚇到我,我讓你摸一下腳?!?
洛子君:“……”
“師姐,你每天能不能不要這么無聊?”
“咳咳……”
蘇大方的咳嗽聲,突然出現(xiàn)在小院里。
然后道:“今晚的月亮啊,可真圓啊?!?
蘇清靈又向著窗戶里看了一眼,方轉(zhuǎn)身離開,去了屋里。
“師父,我感覺師姐不對勁?!?
洛子君出了浴桶,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著外面道。
蘇大方在小院里道:“你這反應(yīng)有些遲鈍啊,她不是一直都不對勁兒嗎?”
洛子君過去打開了門,看著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蘇大方在井邊打著水,淡淡地道:“就跟你有戀足癖一樣,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洛子君道:“我沒有!”
蘇大方道:“嗯,她也沒有?!?
洛子君無話可說,開始收拾東西。
臨走時,他又道:“師父,謝謝了。”
蘇大方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吹著風(fēng),瞇著眼睛道:“謝我有屁用,謝你師姐去吧?!?
洛子君進了屋里,對著柜臺后的少女道:“師姐,謝謝了?!?
蘇清靈正低頭撥弄著算盤,那雙傲人的雙峰,終于又驕傲地擺放在了柜臺上,嘴角還沾著一縷烏黑的發(fā)絲。
素白衣裙與烏黑秀發(fā),雪嫩肌膚與粉嫩櫻唇。
那清冷而突然嫵媚的小模樣,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竟格外的誘人。又仿佛盛開在黑夜幽谷中的一朵潔白小花,在皎潔的月光下,獨自綻放著迷人的花香。
“師姐,別這樣……”
洛子君有些不敢多看,準(zhǔn)備離開。
這丫頭,總喜歡故意誘惑他。
剛走到門口,蘇清靈突然開口:“你送我一支玉簪,我也送你一件禮物?!?
洛子君腳步一頓,回頭道:“什么禮物?”
“你過來?!?
蘇清靈面容清冷地看著他。
洛子君怔了一下,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手伸出來?!?
洛子君伸出了手,滿臉好奇。
蘇清靈面無表情,把一件軟軟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洛子君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只雪白的少女羅襪。
“師姐,你……”
“我怎么?”
“你這是侮辱我!哪里是送我禮物?”
“那你喜歡被我侮辱嗎?”
“我……你……無聊!”
“我剛剛才脫的,不喜歡就扔掉?!?
“我當(dāng)然要扔掉!”
洛子君握在了掌心,轉(zhuǎn)身離開,出門后,走到街邊,隨手一扔,然后快步離開。
夜幕落下,明月當(dāng)空。
那地上除了一些草屑落葉以外,什么都沒有。
“噼里啪啦……”
藥店里,又響起了撥弄算盤的聲音。
……
“我這是怎么了?”
走在回家的小巷,洛子君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喃喃自語。
這一晚,姐夫沒有回來。
姐姐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時候,姐夫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神色凝重地道:“還沒有找到那個人……”
姐夫去床上睡覺時,洛子君起了床。
洗漱完,在后院練拳。
現(xiàn)在打起開山拳來,比之前更有力道和氣勢了,有種撥開烏云見日出的豁然開朗感,打的愈發(fā)嫻熟起來。
天亮后。
他吃了早飯,出了門。
在去書院之前,他順路先來到了保安堂。
藥店搬到這里后,是真的順路了。
他來到藥店門口,看著柜臺后穿著素白衣裙的清冷少女,打了個招呼:“師姐,我去書院了。”
蘇清靈低頭數(shù)著錢,沒有理他。
洛子君又看了她一眼,忍了忍,沒忍住,提醒道:“師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誘惑我了?”
蘇清靈這才抬起頭,美眸冷冷地看著他:“不能。”
“哎……”
洛子君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那穿著儒袍的頎長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遠處的晨曦下。
“靈兒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動爺爺?shù)墓撞谋玖耍烤椭挥心敲匆欢↑c了?!?
店鋪里,蘇大方可憐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