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太太板著臉,把姜茶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不善。
“你就是跟著那個老狐貍精來大院兒的小狐貍精?”
“抱歉,我只會說人話!”
“你在罵我?”
真為難她能把眼睛睜得這么大!
“廖老太太,人家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你說話也別太難聽了!”
劉翠蓮走到了姜茶面前,替她壯膽。
這么些天下來,她閨女的臉都快被葉素容治好了,她見不任何人說葉素容和姜茶的半句不是。
“這位老太太,我們似乎并不認(rèn)識,你一來就在我家門口罵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廖碧容活了這么些年,什么陣仗她沒見過?
她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把葉素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果然是個老狐貍精,男人就喜歡她這種調(diào)調(diào),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女人。
王晴遇見這種人,輸?shù)貌辉?
“合不合適,霍霆坤心里面有數(shù),你就是靠著這張臉,勾搭上霍霆坤的吧?”
廖碧容趾高氣揚(yáng),穿著體面的棉綢開襟褂子,就顯得高人一等一樣。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葉素容難得冷臉,何美珊上前打圓場,“廖婆婆,素容和霍師長感情挺好的,您這么說,確實不太合適。”
“有本事,你讓霍霆坤當(dāng)著我的面,說我沒資格過問說這件事情?!?
葉素容沒明白廖碧容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美珊解釋道:“廖婆婆是王晴的娘?!?
葉素容恍然大悟,“所以你今天來,是為王晴打抱不平來的?”
“我女婿是為了救霍霆坤才犧牲的,我女兒成為寡婦,他得擔(dān)主要責(zé)任,按理說,他早就該娶我女兒進(jìn)門,要不是他拖了我家王晴那么多年,我家王晴至于這么大年紀(jì),還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帶著女兒在外地討生活嗎?”
廖碧容說得振振有詞。
忽然,一盆水嘩啦啦當(dāng)頭淋下,把廖碧容從頭澆到尾,徹底變成了落湯雞。
“啊!”
廖碧容驚叫一聲。
姜茶拿著水盆,一臉歉意。
“哎喲,對不起啊,我還以為這里沒人呢!”
“你……你個小賤人,你就是故意的!”
姜茶的舉動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姜茶究竟是怎么潑的,明明廖碧容的身邊還站著人,可她就是將一盆水,一滴不漏地潑到了廖碧容的身上,旁邊的人沒有遭到半點無妄之災(zāi)。
“就允許你來我家門口惡心人,還不許我潑水把惡心的垃圾沖干凈?”
姜茶把盆往地上一砸,白色印紅花的搪瓷盆子,哐當(dāng)一下,精準(zhǔn)地砸在了廖碧容的腳邊。
“我見過倚老賣老的,也見過不要臉的,可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大年紀(jì)了還這么不要臉的?!?
“一口一個狐貍精地叫著,我知道,我和我媽長得好看,人美心善,收起你那副嫉妒的嘴臉,因為你再怎么嫉妒,你也變不成我們這樣?!?
“還有,我知道你女婿是烈士,他很偉大,在戰(zhàn)場上,義無反顧地在自己和將領(lǐng)中做出取舍,他高尚的品質(zhì),值得所有人的敬仰,可他做出自認(rèn)為最明智的決定,并不是讓你們,把他的選擇變成枷鎖,鎖住他想要保護(hù)的人?!?
“上了戰(zhàn)場,所有的戰(zhàn)士們,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你可能不懂得棄卒保帥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吧?你現(xiàn)在這樣,并不是在羞辱我和我媽,也不是在羞辱霍叔,你羞辱的,只有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白建軍烈士?!?
“你……你……”
向來只有廖碧容把別人罵得抬不起頭的份兒,什么時候,一個黃毛丫頭,也能指著她的鼻子,說她的不是了?
“你個賤人,老娘今天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
“你今天敢動我女兒試試?”
葉素容攔在了姜茶的面前。
廖碧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好你個老狐貍精帶著一個小狐貍精,你們在大院里,合起伙兒來欺負(fù)我閨女,我閨女到現(xiàn)在都還病得下不來床,老娘今天非得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鄉(xiāng)下人,最不缺就是力氣。
廖碧容雖然年紀(jì)大,可手勁兒那是一點兒也不小。
沒有一點兒手段,她怎么可能在王家當(dāng)家做主這么些年,丈夫體貼,兒子孝順,就連兒媳婦兒,一個個的,在她的面前,都乖得像個鵪鶉似的不敢造次。
廖碧容在家里的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在外面,也不是個吃虧的料。
她說著,上手就要去薅葉素容的頭發(fā)。
何美珊和劉翠蓮一左一右地攔住了她,其余看熱鬧的人也紛紛上前,把廖碧容隔開。
同在一個家屬院,為了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吵鬧鬧,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