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幾年沉迷女色,不思朝政,卻越發(fā)多疑,在各處都安插了眼線暗樁,還當(dāng)面把昨日寶嘉郡主給他下了相見歡的事拿出來說。
皇帝問秦瑯,怎么就忽然改娶了沈若錦?
大婚當(dāng)日慕云薇跟裴璟私奔的事好說,但是秦瑯并非怕人看笑話的人,他若不愿意,公主郡主來了也強求不得。
當(dāng)時宮中的情形,皇帝雖是笑著問的,但心中已有計較。
即便秦瑯說自己喜歡沈若錦才娶她,皇帝也不會信。
而且,沈若錦都不知情的事,他也不想讓不相干的人比她先知道。
于是……
‘沈若錦對我一見鐘情,非我不嫁’這個更容易被皇帝接受的說法,就這樣被秦瑯臨場編了出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由頭,一日之間竟發(fā)揮兩次作用。
御前圓謊,雨中留妻。
秦瑯到底還是淡定不得,流露出心底的情緒,“沈若錦,你這不是要跟我和離,你是要我的命!”
“我……”
沈若錦一時間都有些啞然,“我絕無害你之意?!?
秦瑯順勢道:“不管怎么樣,你我現(xiàn)下絕不能和離?!?
沈若錦斟酌著說道:“那、等我回來再和離也行,到時候你只需擺明立場,想來皇帝也不會太為難你和鎮(zhèn)北王府的人?!?
“沈若錦!”秦瑯忍無可忍道:“我現(xiàn)在聽不了‘和離’這兩個字?!?
秦小王爺都快氣死了。
好不容易才娶回來的夫人。
手都還沒牽幾次,就要跟他和離。
沈若錦不再提“和離”二字,手中抱劍向他行了一禮,“秦小王爺,今日……多謝你來侯府走這一趟,即便你我日后不是夫妻,我也會牢記你今日之情?!?
若有幸能從西疆活著回來。
此情必報。
秦瑯捂耳朵,“快住口吧,‘不是夫妻’這話我也聽不得。
沈若錦沉默片刻,取下腰間的掌家玉佩遞了過去,“這玉佩,是王府的掌家信物,還請秦小王爺幫我交還給王妃。”
既打定了主意,從西疆回來就和離,斷沒有一直留著王府信物的道理。
秦瑯卻不肯接,“母親給你的,哪有我替她收回去的道理?”
沈若錦也不強求,“那我讓侍劍送回王府,交到王妃手上?!?
秦瑯道:“給了你的,就是你的。你不是要去落月關(guān)嗎?京城離那地方有二千多里路,你的馬再好,也經(jīng)不住你日夜趕路,這信物比你想象中的更有用?!?
他說:“林氏商鋪遍布天下,你拿著信物每到一處就到當(dāng)?shù)氐能囻R行換馬,必要之時,還可以拿著它調(diào)糧調(diào)銀子?!?
王妃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兒媳婦。
交到她手里的玉佩竟有如此大用。
沈若錦握著玉佩,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秦瑯說:“這信物你留著,用的著的時候就用,也不必想太多?!?
他連沈若錦心中所想都熨帖了,“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既做了我的妻,花我的銀子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三日夫妻也是夫妻。
沈若錦頷首道:“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今日受此恩惠,來日定要想辦法還他。
“謝就不必了。誰讓我的命,握在你手里?!?
秦瑯這話說得似是而非。
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問她:“沈若錦,你要不要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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