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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對百官進宮的盤查一直持續(xù)了一個時辰后,才漸漸到了尾聲,宮門隨即緊閉,一隊隊士兵在宮內(nèi)來回巡邏,對每一個角落都要仔細檢查一番。
隨即李系的圣旨下達,劉元慶以身殉職,特追封為定遠將軍,蔭其子為陪戎校尉,此案就這樣不了了之。
但李系含糊的態(tài)度卻引發(fā)了百官的各種猜測,事情不應(yīng)那么簡單,這極可能是李系和崔圓的第一次交鋒,只是背后黑幕重重,誰也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中午時分,門下省的官衙外,一輛馬車快速駛來,下來的正是刑部尚書楚行水,他的官衙位于皇城尚書省內(nèi),故早晨并不知道此事,直到消息逐漸向外擴散,他才剛剛知曉此事。
短短幾個月時間,楚行水消瘦了很多,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他在兩個月前受了一次很大的打擊。
起因是兩淮漕運使趙遠朝的退仕,本應(yīng)由他楚行水來提名下一任漕運使,不料張若鎬卻橫生一腳,提名岳陽郡刺史王簡為兩淮節(jié)度使,得到了崔圓、王昂、楊锜的一致支持,裴俊和韋諤也在此事上保持中立。
王簡就是王昂親弟,他任兩淮漕運使就等于掐住了淮南楚家的脖子,促使王家插手兩淮的野心彰顯無疑,但這樣一來,王家關(guān)注的側(cè)重點也從河?xùn)|轉(zhuǎn)向兩淮,使面臨家族內(nèi)亂的張若鎬喘了一口氣。
在七大世家中,楚家一直是個異類,它偏居一隅,無法和門生滿天下的中原大世家們相比,在朝中它的勢力也是最弱,盡管楚行水堅決反對,但王晉任兩淮漕運使的事實已無法改變,再加上韓晃做了浙西觀察使兼吳郡刺史,這就如小腹和后背各被插上一刀,楚家面臨的危機竟比張家還要嚴(yán)重。
在這種情況下,楚行水毅然投靠了左相裴俊,將其女楚冉許配給了裴俊嫡次子裴明耀,并承諾每年向河北撥付錢二十萬貫。
楚行水快步走進了裴俊的朝房,門口的侍衛(wèi)知道他與裴相的關(guān)系,也不阻攔,任他進了房內(nèi)。
此刻裴俊正在房內(nèi)奮筆疾書,案幾上堆了厚厚的兩大疊公文,他是門下侍中,雖然他沒有最后的決策權(quán),但他卻有審核權(quán),尚書省各部的公文都要先到他這里進行勾判,不合格者一律打回重發(fā)。
裴俊剛批完一件公文,忽然若有所感,只見楚行水站在外間,正向自己的司筆小童擺手,命他不要出聲。
“來就來了,還鬼鬼祟祟做什么?”
裴俊放下筆,大笑著站了起來,“難道楚兄又想竊我墻上的那幅字不成?”
楚行水也笑著跨進門來,他瞥了一眼墻上顏真卿的手跡,佯作忿忿道:“顏魯公就是你丈人,把他哄好了,你多少字拿不到?偏要做得這般小氣?!?
“哎!我那老丈人,”
裴俊苦笑了一聲,就因為上次朝堂上自己不附和他,他便和自己翻了臉,嚴(yán)令不準(zhǔn)登門,還勒令他把從前的字畫都還回去。
“算了,不提他了,楚兄今天來可是為早上丹鳳門之事?”
楚行水笑容收斂,他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左相不覺得這件事對我們是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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