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順著蒼白的太陽穴流下,更添了幾分凄美,讓不少士子憐惜。
一時間,堂下嘩然。
陳硯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獲,看戲的興致大漲。
高二公子死死咬著牙,恨不能用目光殺死高管事。
高管事大驚失色,幾乎是咆哮:“大人,她胡說,小的根本沒見過她,都是她為了脫罪胡亂攀咬!”
那暖煙眼眶赤紅,語氣也全是恨意:“大人明鑒,奴家乃是煙柳閣的花魁,高管事多次去煙柳閣點奴家作陪,煙柳閣的媽媽和姑娘們都能作證。他替二公子辦事,二公子賞賜給他的一盞燈還在奴家的房中?!?
高二公子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高管事更是慌得冷汗岑岑,恨不能跳起來打暈暖煙。
堂下再次嘩然。
王知府腦仁突突地疼。
今日這件事是沒法善了了。
他乃是一府之尊,總不能當(dāng)眾偏袒高家。
只能派人去煙柳閣。
王知府本想退堂,可公堂下守著的士子們并不走。
群情激憤下,就連王知府也不得不端坐在堂上,以防自已沾上一身污泥。
高二公子臉色黑了青,青了紅,變化無常。
暖煙更是因情緒過激而渾身顫抖,更嬌弱了幾分。
陳硯想,難怪那高管事把持不住。
整個公堂上只有陳硯一個閑人。
這剩下的事,他并未參與,也插不上手,也就只能看看戲。
就是站著也挺累人,要是能有個座就好了。
可惜啊,功名不夠。
眾人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衙役們才回來,連同一起回來的還有煙柳閣的老鴇和一些年輕姑娘。
那盞精致的油燈就放在暖煙房間的桌子上,衙役們一進去就看見了。
當(dāng)著知府的面,老鴇和姑娘們哪里敢隱瞞,將高管事迷戀暖煙的事一一都說了。
高管事從起先的驚慌到面如死灰,到了后來竟全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而那盞精致的油燈也被姑娘證實是高管事送給暖煙的。
煙柳閣的姑娘們喜愛攀比,暖煙得了這么好的東西,當(dāng)然要在眾姐妹面前顯擺一番。
在高管事第二日一早離開后,煙柳閣就都知道他送了暖煙一盞燈。
陳硯一看到那盞燈,心里就暗罵高家奢靡。
整個燈是用黃銅鑄造,雕刻極繁復(fù)精美,怕是夠他家吃喝一兩年的,竟然隨手就賞賜給下人了。
這次總要讓高家脫層皮了。
陳硯靜靜欣賞著高二公子的變臉,只覺得與人斗果然其樂無窮。
與陳硯的愉悅不同,王知府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人證物證全有了,他難不成要判高家?
群情激憤下,王知府只得將高二公子招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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