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陳硯又將剿匪之事說于他聽,王知府又高看了他幾分。
許多士子雖文章寫得好,卻極為迂腐,甚至過于耿直。
這等士子即便再有文采,也是不適合官場的。
陳硯卻有官場所需的獨到眼光,更懂策略,若能悉心培養(yǎng),將來仕途也能走得順。
當他得知周榮被抓之時,王申心中對陳硯頗為惋惜。
他既對陳硯關注,自是知曉周榮和陳硯的關系。
果不其然,陳硯找上門來了。
王申并未出面,只讓人給陳硯帶了封信。
他想,陳硯必定要卷入其中。
可惜了一個神童。
今日陳硯為了保全自身不再為周榮奔走,于陳硯而,情義也是盡可丟棄的。
雖能理解,終究還是讓王申對陳硯冷了幾分。
再開口,聲音已經(jīng)少了些師長對晚輩的慈愛:“如此甚好,你有大好前程,何苦將自已埋沒?!?
陳硯見他語氣變了,倒是有幾分錯愕。
前世陳硯能登上漫畫第一人的寶座,就是因為他對人性的把控。
此時細細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當即聲音黯然道:“學生到如今也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做的也不過幫周夫人和既白送幾件御寒的衣物,送上一頓熱乎的飯菜罷了。”
話雖是應付王申,也是心中所想。
他如今能做的,也就是這等微不足道的事。
王申見他神情不似作假,心里多了幾分觸動。
他不過一個小小秀才,自已那般期待倒是真難為陳硯了。
王申語氣便又多了些慈愛:“能在他們?nèi)绱宋ky時刻還送上衣服與吃食,已是雪中送炭,這份情誼讓人動容?!?
世人皆知丟掉道德枷鎖方才能獲得更多利益,可誰也不想自已結交的是背信棄義之輩。
人性便是這般矛盾與復雜。
王申又道:“他們雖關在府衙,卻是上頭下的令,本官也是無可奈何?!?
述說自已無奈的同時將自已從此事中摘出來,也免得埋下禍患。
陳硯又行了一個學生禮,恭敬道:“學生能送衣物等進去,自是承了座師的恩情,學生銘記于心。學生此番前來,便是特意來感謝座師,順道給座師送上年禮?!?
王知府并不想牽扯進這等大案里,自是不會吩咐獄卒們?nèi)绾握樟辖虾椭芗劝住?
不過陳硯主動欠下王申這份人情,王申當然也不會拒絕。
人情債最是不好還,可也最能拉近關系。
門生給座師送年禮,在大梁是極尋常之事。
畢竟占了一份師徒情,誰也挑不出禮來。
不過文人不可沾染了銅臭之氣,什么金銀一類是萬萬不能直接送的,否則就是辱沒了文人的氣節(jié),與商賈無異。
這送禮送的是里子和面子。
去年陳硯送的是家里的熏肉,一來不貴,是學生一家人的心意;這二來,自是表明在王申這位知府的治理下,東陽府百姓安居樂業(yè),可有多余肉用來腌制。
雖不算貴重,卻是送到王申的心坎里。
聽說陳硯又來送年禮,王申倒是頗為好奇:“年禮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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