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喜慶的房間里,施雨萱一臉木然得坐在梳妝鏡前。在她身邊,有諸多美貌侍女,正在給她化妝描眉。她鳳冠霞帔,正是慕容家這場大婚的主角?!翱磥硎遣粫惺裁雌孥E了?!薄拔乙仓荒芤凰懒藬?!”她望著銅鏡中自己驚艷的容顏,心中想到。當(dāng)初她被擒獲之后,域外天魔并沒有為難她。而是看重她的陣道造詣,想要將她收為己用。不過沒幾天,忽然又來了一個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體質(zhì)。她在陣道一途如此了得,多有六合神體的功勞。這六合神體乃是最適合修行陣道之人的體質(zhì),擁有這體質(zhì)的人更容易將陣法銘刻入體。陣法銘刻入體后,自身能感悟的東西自然也更多,更詳細,由此產(chǎn)生良性循環(huán)。來人看出她的體質(zhì)后,似乎很興奮,隨后便將她帶走,一路奔波。因為來時她一直蒙著眼睛,因此也不知曉自己去往何處,只知時間過了很久,肯定已經(jīng)遠離兩界通道。來到慕容家后,她也終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家少主慕容詰,當(dāng)年也是一個陣道奇才。但可惜他太倨傲了,竟將一門禁忌殺陣銘刻入體。這遠遠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從此整個人就廢了。成了一個雖然活著,卻動不了的人。他除了還活著,其他一切都和死人沒什么區(qū)別,終日躺在床上。而那個將施雨萱帶來此地的人,正是慕容詰的母親,慕容海棠。這些事也是她自己說的。另外慕容詰父親其實是入贅而來,慕容海棠才是真正的慕容家之主。慕容詰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也沒什么權(quán)力,一切也都是慕容海棠說得算??磿壞饺莺L闹挥羞@么一個兒子,這些年他一直半死不活,她可謂操碎了心。為此她也研究出許多拯救慕容詰的辦法,但都以失敗告終。眼下之所以要施雨萱嫁給自己這個半死不活的兒子,目的也是為了救他。施雨萱乃是六合神體,天生可容納所有陣法。她以施雨萱為媒介,連通慕容詰的肉身。再在施雨萱身上布陣,破解銘刻在慕容詰身上的禁忌之陣,助他恢復(fù)意識。既要用到施雨萱的肉身,慕容海棠就索性讓他們二人成婚。除此之外她其實也很看好施雨萱,知道她的天賦,有心收她為媳婦。銅鏡前,施雨萱看著自己化完妝后美若天仙的樣子,不禁露出一絲微笑?!翱上Я?,這輩子就這樣走到頭了。”“早知道當(dāng)初和方凌搞一搞了,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彼南??!拔沂┯贻嬉簧蝗跤谌?,要我當(dāng)陣器?做夢去吧!”她閉上眼睛,準備自盡。雖然慕容海棠手段了得,但她修行陣法多年,光是研究奇門大帝的傳承就研究了三十萬年。單論陣道造詣,這仙王境的慕容海棠也比不上她。她正要激發(fā)隱藏在心房的一門殺陣,自我了斷。但忽然間,她又猛地睜開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按笕耍泻尾煌??”一旁的侍女還以為是自己哪里沒做好。施雨萱冷靜下來,輕輕得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們繼續(xù)?!薄笆?!”侍女們應(yīng)道,不過她們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此時她內(nèi)心激動不已,方凌給她傳訊了,說他現(xiàn)在就在慕容家!她和方凌之間的傳訊方式和其他人不同,不是通過玉符,而是通過陣法。施雨萱和他構(gòu)建起一個奇門之陣,只要兩人處在同一個時空,就能憑借此陣可以直接聯(lián)系。方凌剛才問她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施雨萱冷靜下來,理順事情的經(jīng)過,立馬告訴方凌。方凌弄清大概以后,不禁感到棘手。要是一般的事,他或許能憑借手中這枚還恩令解決。但這慕容海棠的目的是為了救自己兒子,但凡有一絲希望,她也絕對不會松口。和施雨萱溝通的間隙,方凌也已經(jīng)來到慕容海棠的住處?!凹抑鳎`山有人前請見!”小廝在外稟告道。隨后屋里傳來一個熟女的聲音:“讓他進來吧!”方凌走進屋子,來到這位慕容家主面前。慕容海棠發(fā)髻高盤,身著類似旗袍的服飾,身材十分火辣。她好似一顆熟透的水蜜桃,一掐就能掐出鮮美的汁水。“太靈山的人?”“林邪找本座有何事?”慕容海棠問道。方凌:“是這樣的,聽說慕容家主最近抓了一個玄天陣法師回來?”“此人和我太靈山有關(guān),她抓走了我們山主的私生子?!薄八晕覀兩街髋晌疫^來,提她回去審問清楚?!薄笆虑榻鉀Q后,再會將此人完好無損得帶回來。”慕容海棠聞,黛眉一蹙:“你太靈山的消息還真靈通!”“不過……你太靈山不曾參戰(zhàn),他林邪的私生子怎么會……”方凌:“山主的這位私生子,正是和馬娘族人所生,一直生活在馬娘族。”“開戰(zhàn)后,馬娘族攻打峪關(guān),恰和這位叫施雨萱的域外陣法師對在一處?!薄八晕覀兩街鬟€請慕容家主幫這個忙!”“此為還恩令,乃是當(dāng)年慕容家主的夫君所贈,是我們兩家交情的見證!”“還請慕容家主看在這枚還恩令的份上………”慕容海棠冷哼一聲,突然打斷方凌的話?!捌渌虑楸咀蚩梢酝ㄈ冢í毚耸虏粶?!”“施雨萱對本座而有天大的用處,待我這邊事成之后,再將人送到太靈山!”慕容海棠冷冷道。方凌雖知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但剛才那番話還是得試一試?!跋雭砟饺菁抑鞑辉附o人,背后多是為了慕容少主吧?”方凌問道。“晚輩不才略通醫(yī)道和奇門之術(shù),不妨讓我看望一下令公子?!薄芭d許我那幾個偏方能管用?!薄澳悖俊蹦饺莺L目粗矍斑@老頭模樣的方凌,十分不屑?!熬湍氵@修為,能頂什么用?”方凌呵呵一笑:“那慕容家主就當(dāng)我沒說吧!”“那我這就告辭,回去稟告山主了!”“且慢!”慕容海棠叫住他,她覺得方凌似乎真有幾把刷子。“你隨我來吧!”她說,朝著慕容詰休養(yǎng)的地方走去。方凌跟在她屁股后邊,心中也無甚把握,只是想先多了解一些情況,便于救人。過了會兒,方凌跟隨慕容海棠來到一間幽靜的院落。這院子里什么人有許多下人,她們的神情都有些說不出的奇怪,神經(jīng)兮兮的?!拔覂壕驮谶@里,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喚醒他?!蹦饺莺L恼f道?!八。∮刑熨x,但性子太驕躁了,怎么敢把那禁忌之陣刻在身上的?哎!”她忘我得看著床上的兒子,眼神憂傷,嗟嘆連連。而一旁的方凌卻早就呆住了!床上……只有一具白骨,這白骨還假模假樣的蓋著被子。原來這慕容詰早就不知死多少年了!這慕容海棠是個瘋婆娘?!八裁磿r候昏迷不醒的?”方凌小聲問道。慕容海棠回過神來,呢喃道:“五十萬九千一百六十二年前的春天。”“說來我兒也是厲害,你瞧,他不吃不喝,又不用什么寶物蘊養(yǎng),身體還保養(yǎng)得這么好?!薄澳樕t潤有光澤,就像睡著了一樣。”“但就是一直醒不來……”方凌看著床上這副白骨,心中一陣嘀咕,突然有點怕怕的。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