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看向一眾旁觀的下人,加大火力急聲喊道:“你們快些攔住他,莫讓他撕了我忙活一日才找齊的書!”
話音一落,剛還在瘋狂踩踏書本的江正耀魔怔似的開始撕書。
不讓他撕?
他偏撕!偏撕!
江正耀欺負(fù)捉弄江元音在江家不算新鮮事,無論再過火,不僅陳蓉不會責(zé)罵他一句,江元音自己也不會生氣。
是以,下人們冷眼旁觀,沒人插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撕書的江正耀身上,除了江元音,沒人注意到有一群人已經(jīng)入了院門走來。
她眼底閃過一絲冷笑,只道好戲開唱,慌慌張張地上前去阻止:“不要撕書,正耀,你討厭我,我走就是,你不要撕書……”
江元音越阻止,江正耀撕得越起勁,直到一道嚴(yán)厲的低喝聲傳來——
“住手!”
江興德和陳蓉來了。
下人們忙側(cè)身請安:“老爺,夫人?!?
江正耀動作一頓,自知自己的行為有欠妥當(dāng),但他還在氣頭上,江元音還在跟前,更不可能低頭,于是繃著一張臉,倔強得一不發(fā)。
江元音發(fā)髻凌亂地跌坐在地,一派狼狽模樣。
江興德的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地上的碎紙,隨即黑臉怒聲質(zhì)問:“江正耀,你把進(jìn)京前要看的書撕了?!”
陳蓉睜眼說瞎話的護(hù)道:“老爺,這也不一定是耀兒撕的啊……”
她側(cè)目看向江元音,熟練地把責(zé)任甩過去:“千叮嚀萬囑咐說了這些書有多重要,你怎地讓書都被撕碎了?”
此情此景于江元音而,并不陌生。
前世每每她跟江正耀有任何沖突,江云裳會三兩語把過錯推到她身上,陳蓉再對她問責(zé)施罰,這才讓江正耀習(xí)慣對她作威作福。
一如十四歲那年,江云裳順走陳蓉一支步搖不慎弄丟,讓她頂罪認(rèn)錯,她被罰抄家訓(xùn)百遍,好不容易抄完,被七歲的江正耀作惡撕毀。
可當(dāng)著父母的面,江云裳說是她讓江正耀幫忙抄寫,他抄得煩了,才把自己寫的那些撕了。
如此離譜的說辭,陳蓉信了,江興德出聲維護(hù)了她兩句,卻沒阻止陳蓉讓她罰跪。
而她在江云裳那句“正耀那么小,你忍心看他受罰嗎”的勸說下,沒有辯駁一句。
其實辯駁了也改變不了結(jié)果。
陳蓉偏袒自己的孩子,江興德除了在她幼時會外出順手帶回來些小玩意外,只剩下動動嘴皮的維護(hù)。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江云裳和陳蓉給人挖坑那一套,她也是會的。
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而這一次,她篤定江興德會“幫”她。
畢竟,比起寶貝兒子,他更在意的是他江家的前程。
何況,這回要嫁入侯府的人是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