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凌天揚這廝是一種什么心里,似乎孫星云的陳年舊事說出來,就顯得他自己沒有那么敗家一般。
“星云哥哥,你好厲害,竟然還有這個故事。那個安和伯呢,后來怎么樣了?”張夢縈就像是在聽故事一般,聽的入了迷。
“好像去年嘎嘣了。”孫星云說。
張夢縈一愣:“什么叫嘎嘣了?”
“就是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了,走了,走的很安詳,現(xiàn)在墳頭草已經(jīng)三尺高了吧?!毙⌒难鄣膶O星云記仇。
張夢縈“哦”了一聲便不再問,凌天揚忍不住問道:“外甥啊,晉前進那臭小子放了吧?”
應天府衙大牢,晉前進把這輩子沒吃過的苦都吃過了,這輩子沒受過的罪都受完了。
一個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公子,在臭氣熏天暗無天日的大牢日子是何等的煎熬。這還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吃的是發(fā)霉的食物,粗糙的窩頭。
牢內(nèi)的老鼠根本就不怕人,大白天四處亂竄,晚上甚至能竄到你的臉上鼻子上。蟑螂遍地走,虱子咬的你生不如死。此刻的晉前進,就如同街邊的叫花子一樣,在大牢內(nèi)借著狹小的窗口透進來的微弱的陽光下,翻著衣服上的虱子。這很丟人,堂堂一個天春堂的大公子,居然在大牢內(nèi)和乞丐一樣抓虱子。
可比起被咬得奇癢難忍,又算不得什么丟人了。就在晉前進抓虱子抓的興起,甚至已經(jīng)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突然他感覺到氣氛有一絲詭異,一抬頭,東方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牢門外。
這就尷尬了,在犯人們面前晉前進不覺得丟臉,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可在東方橫面前這就讓人受不了了,原本他就怒火沖天的晉前進撲過來抓著欄桿怒喊道:“東方橫,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再不放了我,我讓我爹一粒大力丸都不給你!”
晉前進也是急了眼了,竟然敢對東方橫直呼其名。東方橫畏懼他爹晉牧塵,卻并不會把這個紈绔子弟放在眼里,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晉公子,若非你平日囂張跋扈,惹出這么大亂子來,你豈能會在這里。若不是你,大力丸依然進宮做了貢品,你壞我們大事,還有臉在本官在這叫板!我得不到大力丸,你們天春堂在應天府的日子也到頭了!”
晉前進一驚,天春堂沒了這府尹包庇,早就被查封了。說不定他們也早被法辦了,聽東方橫這么說,他立刻蔫了:“東方叔,救我救我,我實在受不了了,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啊。你倒是吩咐手下,給點酒肉啊?!?
晉前進又涕淚橫流的哀求了起來。東方橫繼續(xù)冷笑道:“沒有駙馬爺?shù)拿?,誰敢對你格外優(yōu)待。讓你在牢里吃苦,就是為了平息駙馬爺?shù)呐?。若非本官從中周旋,你焉得能出獄!”
晉前進一愣,隨即又驚又喜道:“東方叔,你的意思是說,駙馬爺答應放我了?”
東方橫當然不會說是自己搭上了一個小妾如花,費盡周折才把你這個畜生給放了出來,只是淡淡的吩咐手下:“駙馬爺口諭,打開牢門,把晉公子放了?!?
天春堂,丹房被孫星云他們砸的一片狼藉,晉牧塵正在指揮下人修復。即便是丹房修好,短時間內(nèi)的那些名貴草藥是湊不齊了。除了名貴藥材,還有那些惡心的東西,這都需要時間。
晉牧塵欲哭無淚,這一切都是自己那個混蛋兒子。若不是他,現(xiàn)在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也不知道東方橫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兒子到底放出來了沒有。
“爹?!鄙砗笠粋€聲音讓晉牧塵渾身一震,他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