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向大院里其他的鄰居求助。
可大家一看到他,就像見了瘟神,一個個避之不及,跑得比兔子還快。
誰不知道他家老頭子得了臟病?
現(xiàn)在王金桂又吊死在家里,誰知道是不是也染上了?
這晦氣,誰敢沾?
江譽蹲在墻角,抱著頭,絕望地痛哭流涕。
哭聲引不來同情,只引來更多的白眼和竊竊私語。
他沒辦法,只能托人去鄉(xiāng)下給三個姑姑和表弟,以及王家的堂兄弟報信。
一直等到日頭偏西,天都快黑透了,一輛牛車停在了炮兵大院門口。
江譽的三個姑姑,還有王金桂娘家的兩個侄子,總算來了。
江譽像是看到了救星,哭著撲了上去。
“姑姑!堂哥,表弟!你們可算來了!”
然而,這群人臉上,除了幾分同情,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算計。
他們進屋草草看了一眼,便把江譽拉到院子里。
“阿譽啊,你媽這是橫死,怨氣重得很。”
大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后事,可得好好辦,不然要沖撞活人的?!?
“是啊是啊,”二姑跟著幫腔,“得請廟里的和尚來做場法事,好好超度一下,不然你媽走得不安生?!?
王家的一個表哥清了清嗓子,直接切入正題:
“我們都打聽過了,這請高僧,做法事,再加上棺材壽衣流水席,里里外外,沒個兩百塊錢下不來。阿譽,你媽就你一個兒子,這錢,你得出。”
兩百塊?
江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現(xiàn)在口袋比臉還干凈,別說兩百,二十塊他都掏不出來!
一股邪火噌地就躥上了天靈蓋。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幫人哪里是來幫忙辦喪事的,分明是來趁火打劫的!
“辦什么法事!請什么和尚!”
江譽氣得夠嗆,一指堂屋里那個積滿灰塵的神龕。
“我媽生前不信佛,就信黃大仙!把那玩意兒擦干凈,多上幾根香,再擺盤水果點心,也就行了!花不了幾個錢!”
這話一出,幾個親戚的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他們大老遠跑來,可不是為了供奉一只黃鼠狼的。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大姑的臉色很不好看,“沒錢?你爸媽沒給你留點?”
“就是,你媽的金首飾呢?還有你奶奶傳下來的翡翠鐲子,我們可都記著呢!”
幾個親戚你一我一語,旁敲側擊地打探家底。
江譽被他們逼問的,心里又氣又恨。
見從他這里榨不出油水,幾個親戚對視一眼,轉身就要走。
“沒想到你這么不孝,那這事我們可管不了。
總不能讓我們給你貼錢辦喪事吧?”
江譽一看這架勢,頓時慌了。
他們要是走了,王金桂的尸體不得在房梁上掛到發(fā)臭?
他急得滿頭大汗,眼珠子一轉,一個惡毒的念頭瞬間冒了出來。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大姑的胳膊。
幾個親戚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
江譽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一抹扭曲的快意,“我沒錢,但玉梔有??!”他聲音都高了八度。
“你們是不知道,她現(xiàn)在可威風了!攀上高枝,勾搭上一個京市來的大官!
住的是獨門獨院的小洋樓,進出都有小汽車接送!
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現(xiàn)在我媽死了,她出點錢辦喪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們去找她要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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