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夫人得知白靜姝有孕,欣喜若狂,見到她也不打了,也不罵了,將她捧在手心里,每天錦衣玉食地伺候著。
就連楚傻子的那兩個通房丫鬟,也落在白靜姝的手里,洗腳捶背,端茶送水,讓她們往東,斷然不敢往西,哪敢再囂張?
白靜姝又趁熱打鐵,以命案不結(jié),如刀懸頸上,不能安心養(yǎng)胎為理由,時常鬧騰一些小動靜出來。
今日噩夢,心驚肉跳,明日茶飯不思,孕吐反胃,后天又心不在焉,差點摔倒。全都借著春桃的嘴,進了國舅夫人的耳朵。
國舅夫人擔(dān)心這胎坐不穩(wěn),吵鬧著讓楚國舅想個辦法,盡早了結(jié)此案。也好讓白靜姝沒有性命之憂,安心養(yǎng)胎。
假如這順天府尹是別人,楚國舅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想要誰的性命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而已,更遑論只是個下人。
但沈慕舟可不一樣,需要多花費一些心思。
楚國舅立即命人暗箱操作,買通獄卒當(dāng)做說客,花費銀兩一番威逼利誘,逼著證人車前,讓他改了口供,指證白家大爺。
沈慕舟對于楚國舅暗中所做的一切全都心知肚明,但他并未揭穿,與靜初商議之后,順?biāo)浦蹠憾税准掖鬆數(shù)臍⑷俗锩坏人炞之嬔褐?,就能秋后問斬?
如此一來,白家大爺?shù)娜兆?,可以掰著指頭數(shù)了。
他若想活命,白老太爺能否及時清醒就成了關(guān)鍵,而白靜初的鬼門十三針,則是他最大的希望寄托。
他瞬間被嚇破了膽子,咬緊了牙關(guān)不肯認(rèn)罪,并且央求沈慕舟,想要見一見白靜初。
靜初如約而至。
白家大爺一生錦衣玉食,從不曾受過這樣的困頓與折磨。
十幾天的牢獄生活,令他胡子拉碴,蓬頭垢面,精神更是一蹶不振。
喊冤喊得嗓子都沙啞了。
靜初將帶來的酒菜一一擺放到他的跟前,冷冷地道:“父女一場,算我提前送你上路?!?
白家大爺癱軟在靜初腳下,一把捉住她的裙擺,仰起臉來殷切地望著她。
“我是冤枉的,李媽真的不是我殺的。你對二皇子有恩,你幫我求求他!”
“官府?dāng)喟钢徽J(rèn)證據(jù)。你這般煞費苦心地毀尸滅跡,又阻攔祖父向我吐露真相,你說不是你,又有誰信呢?”
“你祖父竟然還沒有醒嗎?他可以為我作證?!?
靜初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雖然二叔一直在精心地給他調(diào)理身體,但并沒有任何醒轉(zhuǎn)跡象。你的毒太狠了?!?
白家大爺?shù)难蹨I瞬間就奪眶而出:“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是我混賬,是我權(quán)勢熏心,想要偷盜秘籍,才惹出這場禍?zhǔn)隆?赡阕娓傅亩菊娴牟皇俏蚁碌摹!?
靜初并不搭理他:“那我問你,你偷盜鬼門十三針秘籍,究竟有什么用?”
“楚國舅,”白家大爺斬釘截鐵:“鬼門十三針的秘籍我交給了楚國舅,他才同意讓靜姝進國舅府的門?!?
果然!
“楚國舅要秘籍做什么用?”
“他將秘籍交給了嚴(yán)院判,一方面是拉攏嚴(yán)院判替他賣命,另一方面希望他學(xué)會之后,能醫(yī)治好楚一鳴的抽搐之癥。”
靜初輕嗤:“那你可知道,車前之所以背叛你,就是你的好女兒與楚國舅聯(lián)起手來,要將你置于死地?!?
白家大爺滿是頹喪與懊悔地捶地:
“我還以為,我只要攀上國舅府,日后總有翻身日,沒想到,最終竟然是他們害我。
靜初,求求你,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救救父親吧。父親知道,你一定有這樣的本事?!?
“想讓我?guī)湍悖屑虑槟阋鐚嵏嬖V我。而且還要嚴(yán)加保密,不得對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