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臥寢內,左衍一細細端詳著手中開滿紅梅的梅枝,眸光幽深復雜。
“董夫子更適合紅梅,滿樹銀霜壓不住?!?
男子溫和的聲音在腦中回蕩,意味深長。
一時間,左衍一有些辨不清,楚聿修夸的究竟是誰,是身殘志堅的董文奎,還是決意浴火重生的左衍一。
他腦海中有個近乎瘋狂的念頭隨著時間的流逝滋長,一遍遍告訴他,睿王已經認出他了。
認出他了,這可能嗎?別的不說,當年他可是死在了睿王的眼皮底下。
興許,是他多心了吧。
左衍一自我安慰著,隨手將紅梅梅枝插在窗口瓷瓶里。
輪椅在木質地板上移動,發(fā)出輕細的“咯吱”聲,于昏暗狹小的空間內回蕩,一如左衍一心情沉重。
日升月落,眨眼便是一日輪轉。
清晨,一縷天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灑落,左衍一睜開眼,就見窗前紅梅怒放于陽光下,為簡單沉悶的房屋添了幾許鮮活。
他微微怔神,忽然間想起過往,當初他還以左衍一這個身份存活于世時,也曾鮮衣怒馬,恣意縱情。
他的人生,就好像這一間屋子,干凈整潔規(guī)整,規(guī)矩得近乎冷然,卻也有窗前這一抹紅做點綴,生機勃勃。
好容易壓下的猜測又冒了芽,他竟是有些荒唐地認為,睿王在鼓舞他,鼓舞他走出對自己的桎梏。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