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形成市政府辦公會議議題,其他工程公司同樣得到消息,最終能不能通過,大家都會有自己的判斷,自己還有什么先機可?看著張恪戲謔嘲笑的眼神,張知非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沒事提這個做什么?想讓張知行徇私也沒有可能,郁悶無比。
“這個議題最好還是由下面來提,”張恪對他爸說,“不管水利局還是環(huán)保局、市政管理局,都有提這個議題的立場,在城規(guī)總設計稿出來之前,唐伯伯親自提這個議題,別人會有疑問:偏偏唐市長會想到這個問題,還是有人在他耳邊吹風?我看這個議題通過的阻力不小。市政府辦公會議通過了,市常委會議呢?這么大的工程,肯定要通過人大,萬老頭那一關(guān)最難過。當然,風聲可以無意間從唐伯伯的嘴里透露出去,也一定要讓下面的工程公司得到風聲,小叔再做些工作,海州市的幾家工程公司完全有可能讓下面行局提出這個議題,而且能讓議題順暢無比的通過掉。”
“這樣能行?”張知行習慣性的反問了一句。
“這么大的市政工程,多大的一塊肥肉,你想想得有多少人愿意這變成事實,”張恪笑了笑,“我看小叔就挺饞的?!?
張知非下意識的抹了抹嘴唇,惹得梁格珍大笑:“他小叔看上去是挺饞的?!?
“疏港河太影響海州的形象了,”張知非尷尬的說,“這不是為唐市長心急嗎?”
“得,得,不要掩飾了,”張恪笑了起來,“開公司就是要賺錢的,我爸可沒指望你心里裝多大的責任,活做得漂亮,不要讓人戳我爸的脊椎骨就可以了。整個工程非常大,預算得好幾個億,市財政手里也不寬裕,不是一時半就能做得起來,現(xiàn)在就推動,明年能編入預算就不錯了。也不是宏遠一家能吃下去,小叔去聯(lián)系其他幾家工程公司推動這事,已經(jīng)占了主動,還要擔心什么?”
張知非嘿嘿一笑,說道:“小恪長大之后去搞政治得了,這
手腕足以將萬向前那班老家伙甩得團團轉(zhuǎn),沒看你爸跟唐市長這段日子頭疼的?”
梁格珍搖頭說道:“當官有什么好的?像你哥,整個人都撲在工作上,這個月也就今天陪我上街買回菜,還是唐市長先給顧姐拎回去的。錢不見得比別人多拿一分,海州市正處級干部中,就我家最不待人見?!?
“改天讓你去擠窩棚,你就心滿意足了,”張知行搖頭嘆氣的說,“海州市有多少人住得上三室一廳的房子?”
“唐市長還不是住師院的房子?”張知非笑著說,“我哥前途無量,就在正處的位置上過渡兩三年,嫂子現(xiàn)在換房子,等到我哥當上常委,再換房子,不是折騰嗎?索性等我哥進步當上常委,再換房子,一步到位,我找最好的設計師幫你們裝修,一定讓你們是海州最體面的?!?
梁格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你憑你哥,不曉得驢年馬月才能進步,不指望的?!?
張恪說道:“這話不能瞎說,不吉利的?!?
梁格珍愣了愣,下意識的捂起嘴,卻見張恪賊笑起來,拿著筷子去扇他:“老媽都敢戲弄,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張恪扭頭看著他爸,說道:“爸,唐伯伯想要有什么作為,就要跟周富明聯(lián)手將萬向前請下去,他在人大太礙事了?!?
“這個只怕不容易……”張知行皺著眉頭說。
“許鴻伯會不會有好的想法?”
“呵,就知道你不會好好找他學棋,你怎么想到找他?”張知行習慣拿成年人的思維跟兒子說話。
“什么學棋!成績都搞成這樣子,還有時間去學棋?”梁格珍不明所以,她很早就不許張恪學棋,聽到這里大驚小怪的叫起來。在她的眼里,張恪永遠只是十六歲的少年,不管平時表現(xiàn)怎么樣,哪怕她自己有時候也請張恪想些歪點子?這大概是母性的本能。
“你不懂,不要瞎插嘴,國內(nèi)的教育不適應張恪,成績差也是沒有辦法?!睆堛≌f道。
“看看你哥,就這么縱容張恪?!绷焊裾涑瘡堉钦f。
“怎么成了我縱容他?”張知行一臉苦笑,說道,“今天可是我到他學校給訓得很沒面子?!?
“得了,都是我的錯,”張恪雙手合什的求饒,“下回再去省城買禮物,老媽排在第一位。”
“你以為你媽是這么好收買的?”梁格珍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不理你們了,你們坐客廳里聊天吧,我來收拾桌子?!?
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將電視打開,聲音擰得很小,不妨礙說話。張恪將與許鴻伯相遇的經(jīng)過跟爸爸提了一下,忽略掉許思、陳妃蓉的存在:“我也碰巧遇到他,才想到他可能對爸爸、唐伯伯有幫助,我看唐伯伯今天蠻想拉攏他的?!?
張知行笑著點了點頭:“不提許鴻伯在萬向前身邊工作了六年,他本身的水平就很高,你唐伯伯沒想到你能幫上這個忙,你最近不妨多找他下幾盤棋,先把那篇文章寫好,這對調(diào)整市里城建規(guī)劃思路有大幫助。”
“這篇文章讓許鴻伯署名到海州日報發(fā)表,再由唐伯伯在市里提出來,萬向前大概要疑神疑鬼了,”張恪賊笑著說,“不過許鴻伯鬼精一樣的人物,不好糊弄,只怕不會同意在文章上署名,這點讓人頭疼?!?
張知非笑著說:“你都知道許鴻伯是鬼精一樣的人物,還絞盡腦汁的算計他?”
“這怎么能叫算計?讓唐伯伯出面幫海州棋院聯(lián)系好一點的地方,他大概不會拒絕,效果還不是一樣的?”張恪笑道,“許鴻伯在海州市里的文化人里面,還是有點影響力了,在海州日報上發(fā)表文章,能擴大影響力,讓其他人跟風發(fā)表文章,就有好的輿論導向,才能減輕唐伯伯跟我爸身上的壓力。再說,這篇文章能形成廣泛的影響將直接推動疏港河疏浚工程的上馬,這么說,小叔會覺得算計許鴻伯也無所謂了吧?”
張知非嘿嘿一笑,知道斗嘴不是張恪的對手,索性閉嘴不說。
張恪也不是沒有打自己的算盤。整治城區(qū)環(huán)境、塑造城市特色、進行大城市建設是篇大文章,只要形成良好的輿論氛圍,就可以鼓動宋培明代表城南區(qū)政府做出表率。城南區(qū)沒有能力推動疏浚疏港河這樣的大工程,但是造紙廠改造成餐飲休閑廣場難道不是整治城區(qū)環(huán)境、塑造城市特色的絕佳典型?
老廠改造成餐飲休閑廣場,加上安置下崗職工的熱點話題,除了吸引媒體關(guān)注之外,完全可以從區(qū)財政里扣出一筆錢出來。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都是息息相關(guān)的,官與商更是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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