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件淺灰色的風衣,身形依舊單薄,但站姿里多了些力量。臉色雖然還是偏白,卻不再那么透明易碎,眼底的哀傷沉靜了許多,像深潭的水,不再劇烈翻涌,只是靜靜存在著。她看著那郵筒,眼神復(fù)雜,卻沒有了之前那種快要被吸進去的絕望感。
她也看見了沈照野,微微頷首,嘴角牽起一個很淡的、卻真實的弧度。
沈照野走了過去。
“來看它?”他問,目光也落在那個墨綠色的、銹跡斑斑的筒身上。
林晚輕輕嗯了一聲:“路過,順道看看?!彼D了頓,轉(zhuǎn)過頭,目光里帶上一絲詢問,“那杯‘琥珀時光’,你自己試調(diào)了嗎?”
“試過。味道總不對?!鄙蛘找盎卮鸬煤苤苯?。那酒的平衡太微妙,遠非看幾次就能掌握。
林晚眼里掠過一絲極淡的神采,那是觸及熟悉領(lǐng)域時的自然反應(yīng):“基酒和利口酒的比例是骨架,15盎司對05盎司是基礎(chǔ),但檸檬汁的酸度是關(guān)鍵,它是用來融合和提亮,不是搶戲。冰塊的質(zhì)量和搖和的時間更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她說得清晰篤定,帶著曾經(jīng)作為調(diào)酒師的自信影子。
沈照野認真聽著,點了點頭。
兩人在漸沉的暮色里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夕陽最后的余暉從郵筒上褪去。
“最近…還好嗎?”林晚輕聲問,像是不經(jīng)意,又像是醞釀了很久。
沈照野看著吧臺內(nèi)側(cè)那盆長勢喜人的千葉蘭,葉尖幽藍微光在夕照下不太明顯?!斑€行?!彼卮?,然后頓了頓,也問,“你呢?”
林晚笑了笑,那笑容很淺,帶著未散的哀愁,卻不再那么勉強。“就那樣。”她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一天天過。”
“走了。”林晚最后看了一眼郵筒,對沈照野說,“下次來店里,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