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吳咆哮著打斷他,臉紅脖子粗,脖子上青筋暴起,像要炸開,“老子的琴!老子找了十年的料子!老子一刀一刀刨出來的!那小畜生!趁老子喝多了!撬鎖!偷走!那是老子的命根子!他偷了老子的命!”
他情緒激動,試圖解釋,但被酒精和憤怒沖昏了頭腦,話顛三倒四,邏輯混亂:“他…他媽早死了!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拿死人當幌子!畜生!他才是畜生!偷東西的賊!該千刀萬剮的賊!”
老吳越說越氣,抄起工作臺上一把木槌,作勢要砸東西,又狠狠摔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他喘著粗氣,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惡狠狠地瞪著沈照野:“你!你讓他把琴還回來!不然…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收拾!”
沈照野被他這副兇神惡煞、滿嘴污穢語、甚至要動手的樣子徹底嚇住了。這哪里是“脾氣耿直”?這分明就是小李口中那個“酗酒暴躁、蠻不講理、甚至可能動手打人”的老惡棍!他之前那點疑慮徹底煙消云散。
看著老吳通紅的眼睛和隨時可能撲上來的架勢,沈照野哪里還敢提什么“人倫親情”?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我…我只是來傳個話。”沈照野的聲音有些發(fā)緊,下意識地又后退了一步,“既然您是這個態(tài)度…那我走了。”
“滾!快滾!”老吳揮舞著拳頭,唾沫橫飛,“告訴那小畜生!再不還琴!老子讓他好看!讓他全家好看!”
沈照野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那間彌漫著酒氣和暴戾的作坊,砰地關上門,仿佛要將老吳那張猙獰的臉和歇斯底里的咆哮徹底隔絕在外。他站在略顯刺眼的陽光下,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后背驚出的冷汗讓衣服微微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作坊里老吳那副窮兇極惡、蠻不講理的形象,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燙在他的腦海里。這哪里還有半分誤會?分明就是小李口中那個被酒精和惡習徹底吞噬、連徒弟家傳之物都要搶奪、甚至惡毒詛咒對方亡母的老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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