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挑起,露出長公主那張森嚴的面孔。
侍衛(wèi)站在許靖央面前拱手:“昭武王,請移步馬車,我們主子有請?!?
許靖央壓下方才紛亂的心緒,容顏冰冷,低頭上了馬車。
長公主看著她,呵呵地笑了。
“真是沒想到啊,本宮當初從雪地里撿回來的暈倒的姑娘,如今竟能與本宮平起平坐,列入太廟了?!?
她說著,聲音低冷下來:“許靖央,你真有本事,你可還記得,當初是誰在你剛回京的時候,幫了你一把?”
“沒有本宮為你出頭,你早就被許家人欺負死了!”
許靖央不卑不亢,瞧著長公主,幽幽道:“所以方才臣不是一舉打死了宇文疇,給長公主出氣么?”
“你那是滅口!”長公主呵斥,“別以為本宮不知道,宇文疇定是被你收買,故意在眾人面前將本宮的事跡宣揚。”
許靖央抿唇:“長公主將臣想的太壞了。”
實則,她沒有否認。
長公主知道,如今的許靖央,已不是當初那個孤立無援的嫡女。
她的心,比刀還要狠厲。
長公主漸漸緩和臉色,語氣也變得低落了些許。
“有些過往,本宮不想提,因為足夠屈辱,你身為女子,應該也知道,被當做質子送去敵國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長公主眼神變得沉浸漆黑,回憶著當年:“那時皇上還年幼,西越的人為了捉弄他,逼他冬天跳結冰的水池,為了保住幼弟,本宮自愿爬上了宇文家兄弟兩人的床榻?!?
說到這里,大概是想起了屈辱的過去,長公主閉了閉眼。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片刻,才看向許靖央。
“你大概想不到,當初父皇本來只打算送皇上去做質子,是本宮擔心皇上受到傷害,才提出要一起同行?!?
“許靖央,曾幾何時,本宮同你一樣,總想著身為公主,肩上背負著護佑黎民的責任,再多的屈辱,本宮都要咬牙忍下來,只有這樣,才能讓身后的弟弟、家人、大燕江山,更安全一些?!?
長公主苦笑搖頭:“還以為苦盡就會甘來,沒想到,皇上登基,面對強臣環(huán)伺的朝堂,他將部分權力交給本宮,抬舉本宮為他對抗那些狼臣?!?
“他需要本宮的時候,本宮就是最好的親姐姐,不需要本宮的時候,就如同今日這般,抬舉你,踩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