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府中向來賞罰分明,豈容此等過錯輕輕揭過?
想到此處,陳稚魚輕聲開口:“夫君,天色已晚,且容此事緩至明日,可否?想來秋月姑娘也是驚魂未定,現(xiàn)下定是后怕不已,幸得天佑,未釀成人禍,且容她先作休憩,待她整理了儀容,干凈從容來回話,再行定奪,可好?”
她話語里的安撫之意,叫他繃緊的脊背緩緩松了下來,那股直沖天靈蓋,又叫自己死死壓抑住的怒氣慢慢消散而去,他是不想輕輕放過的,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也不愿在旁的事上橫生枝節(jié),況且……
最重要的就是不日后的家宴了,想到此處,他的眼眸仿若淬了寒冰,冷冷射向跪在地上的秋月,心里暗自驚疑,這個時候鬧出動靜來,莫不是一早就打了主意?
而這時,身側(cè)的手叫一只溫暖的小手拉住,他眉心一松,側(cè)頭看去,便見她雙眸含水,平靜無波瀾地看著跪地之人,燈籠的亮光下,她的肌膚白皙透亮,還有一路疾來的紅潤。
看她如斯平靜,陸曜心頭的那股火慢慢就泄了下來。
聽得她說:“眼下,也只能請你先去后廂房暫住一晚了。”
秋月一聽,頓時大松口氣,對著陳稚魚的方向,猛猛地磕了幾個頭。
“謝少夫人!多謝少夫人!奴婢難忘少夫人大恩!”
見她這么大的反應(yīng),陳稚魚著實愣了一下,身邊的男人拉緊了她的手,冷嗤一聲:“此事不會就這么過了,待明日再議!”
聞,秋月身子一僵,只趴伏著,輕顫著,感受到面前的主子們相攜離去,良久,身邊似乎空無一人,直到那隱在暗處的喆文出了聲:“起來吧,少爺和少夫人都回去了,我送你去后廂房。”
秋月塌著肩膀隨他走,寂靜無聲的路上,只有她哽咽的泣聲,還有兩人行走時衣裳的摩擦聲,腳步聲。
喆文忍了又忍,沒忍住回頭看她問:“你與我說句實話,今夜這火是怎么燒起來的?”
秋月目光閃爍,深吸了口氣,一口咬定:“真是不小心打翻了燭臺,我離開屋子的時候,燈就黑了,哪知會突然著火呢。”
喆文看她兩眼,心知眼前的秋月,已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單純無知的她了,如今的她心眼頗多,說出的話,十句里也不知有沒有兩句真話。
“我也不是斷案的,你怎么說我就只能怎么信,但共事一場,我還是忍不住想勸你,你若還有別的心思,趁早收手,即便大少爺將來還會納妾,那也都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更別說如今少爺與少夫人鶼鰈情深,琴瑟和鳴。”
秋月矢口否認:“我絕無此意!”
她反應(yīng)過大,使得喆文挑眉看她一眼,.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