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算嶺主派人救了他,以后他在黑風嶺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何其歹毒的心思!
玄冥少主目赤欲裂,心中的恨意幾欲燒穿理智。
若換了平時,看到江凌,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但今天,他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塵埃里,最好誰都看不見他。
可惜,他如今丹田被破,修為盡失,做不到隱藏身形。
一開始,萬千目光盡皆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探究的,嘲諷的,如同潮水將他淹沒。
玄冥少主臉上火辣辣地痛,羞愧的無地自容,心中對江凌的恨意翻涌到。
直到眾人聽道漸欲佳境,這種感覺才消失大半。
但身上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依舊未曾斷絕。
甚至,他能感覺到一道殺意籠罩在他身上,久久不散。
玄冥少主心中一沉,猛地抬頭,朝四下張望。
黑風嶺!
他們派人來殺他來了!
是了,他害黑風嶺丟了這么大的臉,以嶺主的狠辣,又怎會饒過自己?
他心頭發(fā)寒,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要自救!
只要脫困,他就去求師尊幫他恢復丹田,重新開始!
這樣想著,玄冥少主立刻振作起來。
他手腳被捆縛,便仰頭去夠那在虛空飄墜的金蓮。
然而,那些金蓮仿佛長了眼睛似的,漫天飄灑,卻唯獨避開他周身三尺之地。
猛地一看,他四周仿佛形成了一個真空,將那些金蓮統(tǒng)統(tǒng)擋在身外。
江凌!
是他!
一定是他搞得鬼!
玄冥少主憤恨欲狂,血紅的眸子死死瞪著江凌,恨不得將他后背瞪出一個窟窿。
然而,那高臺上人卻巍然不動,依舊在口若懸河地宣講道法。
江凌雙眸微闔,對身后的怨氣恍若未聞,沉浸在講道之中。
仙光氤氳,金蓮遍地。
第一日講道,道音潺潺,如溪流潤物。
“道可道,非常道。”
江凌聲音不高,卻如洪鐘大呂,穿透層層空間,清晰地響在每一個聽道者心頭。
他并未繼續(xù)講解《九霄真解》,而是將眾人的胃口吊起后,轉(zhuǎn)而從最基礎(chǔ)的天地靈氣講起,闡述天地運行,靈氣流轉(zhuǎn),萬物生滅的至理。
話語平實,卻字字珠璣,如同甘霖,滴落在干涸的心田。
一名結(jié)丹期散修,本是為探聽消息而來,此刻卻如遭雷擊,渾身劇顫。
他修煉數(shù)百年,困于瓶頸,不得寸進。
此刻聽江凌寥寥數(shù)語,竟如撥云見日,心中多年困惑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靈氣并非死物,而是天地呼吸,我以前竟強行吸納,如同逆天而行!”
他雙目含淚,猛地跪伏在地,朝著峰頂方向重重叩首。
“弟子愿入太始宗,聆聽師尊教誨!求師尊收我!”
不止他一人。
數(shù)十名修為在筑基至結(jié)丹之間的修士,同時明悟,紛紛跪地,聲淚俱下地懇求入門。
江凌神色不動,只道:“欲入我門,先過玉京臺?!?
玉京臺前,九十九級天梯直通云霄。
過六十階者,才可入門。
一名名求道者奮力攀登。
有人剛踏上第一階,便如負萬鈞,寸步難行。
有人勉強爬到五十階,便力竭滾落。
唯有那數(shù)十名明悟者,雖也艱難,卻一步步向上,最終跨過六十臺階,成為外門弟子。
這一幕,看得無數(shù)人目瞪口呆。
“這玉京臺……竟能篩選資質(zhì)心性?”
“那講道,竟能讓人當場頓悟?!”
少數(shù)質(zhì)疑者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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