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城管就是駕車往醫(yī)院去,因為醫(yī)院就在附近,被蜜蜂蟄后的脹痛像無數(shù)根細針在皮膚里扎,他本想趕緊去急診室處理,可剛拐進文創(chuàng)街,就瞥見了路邊的藍色塑料布,以及布上那幾束熟悉的玫瑰。
“這小子還敢擺!”他心里的火氣瞬間竄了上來,猛地踩下剎車,執(zhí)法車“吱呀”一聲停在路邊。
他推開車門沖了過來,右手一把操起塑料布的邊角,把三束玫瑰兜進布兜里,左手還不忘指著張成,惡狠狠地撂下一句:“我盯住你了!下次還來,照收不誤!”
“盯住我了?我靠!”張成徹底怒了,拳頭悄悄攥緊——自己不過是賣幾束花賺點零花錢,既沒占道也沒擾民,這城管卻偏偏揪著他不放,明明要去醫(yī)院治蟄傷,路過都不忘來折騰他,簡直是故意針對!
周圍的人也紛紛圍過來,有人小聲議論:“這小伙子也太倒霉了,剛擺好就又被抓了”
“這城管也太過分了,自己都被蟄了還來欺負人”,
還有人替張成可惜:“這花看著多好,又要被沒收了”。
“你不服是不是?”那城管被蜜蜂蟄得本就心煩,見張成憤怒地站起身,一副要打他的樣子,往前湊了湊,挑釁道:“怎么?想打我?信不信今后我就專抓你,讓你一分錢都賺不到!”
可下一秒,他的臉色變了——“嗡嗡嗡”的蜂鳴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近百只蜜蜂像黑色的小霧,從梧桐樹枝、路邊花叢里涌出來,直沖沖地朝著他撲去。
這城管嚇得魂都飛了,之前被蟄的痛感還在皮膚上灼燒,哪敢再挨一次?
他轉(zhuǎn)身就往執(zhí)法車跑,可沒跑兩步就被蜂群追上,蜜蜂瘋狂地往他胳膊、脖子、臉上蟄去,新添的蟄包很快就和舊的疊在一起,紅得發(fā)紫。
“啊!疼死我了!”他慘叫連連,雙手瘋狂地拍打,打死了幾只蜜蜂,可蜂群卻越聚越多,根本趕不走。
他實在頂不住了,一把扔掉兜著玫瑰的塑料布,連滾帶爬地鉆進執(zhí)法車,駕車逃之夭夭。
“呵呵,扎不死你?!睆埑衫湫σ宦?,走過去撿起塑料布和三束玫瑰,重新擺攤。
“哈哈哈,太搞笑了,那些蜜蜂為什么專門蟄城管?”
“因為他太壞了。蜜蜂打抱不平。”
圍觀的人哈哈大笑。
沒過多久,那城管又回來了——這次他是從醫(yī)院回來的,臉上、脖子上涂滿了白色藥膏,連耳朵根都糊得嚴嚴實實,看著像個滑稽的白面小丑。
他剛拐進文創(chuàng)街,遠遠就看到張成的攤,眼神里的怒火還沒燒起來,就先聽到了熟悉的“嗡嗡”聲,嚇得他猛地踩下油門,執(zhí)法車“嗖”地一下就開跑了,連靠近都不敢,更別說找張成麻煩了。
直到下午四點,太陽漸漸西斜,文創(chuàng)街的人流多了起來,張成才把最后一束白玫瑰賣給了一對情侶。
女孩抱著玫瑰笑得眉眼彎彎,男孩還不忘跟張成說:“你這花真好看,我女朋友特別喜歡?!?
他收起塑料布,數(shù)了數(shù)口袋里的錢,心里松了口氣——雖然今天生意是最差的一次,但至少賣完了,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蜂群的妙用,也算是沒白折騰。
晚上,張成下班后,先凝神觀想出一束紅玫瑰。
駕車來到了顏知夏住的小區(qū),心里還琢磨著: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她,上次送花時她就躲在房間里,這次總該能打個照面了吧?
摁響門鈴,門開了,沒想到門后站著的是她的老板——穿著一身深灰色名牌西裝,袖口露出名貴的百達翡麗手表,臉上帶著滿意的笑。
他接過玫瑰湊到鼻尖聞了聞,語氣贊許:“這花很新鮮很漂亮,比上次的還要好。小伙子,你人品不錯,做事也靠譜,以后就固定在你這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