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里說,此次他只怕是九死一生,雖猶豫再三,但夜里時常想起先師教導(dǎo),實在無法坐視不管,自己已經(jīng)給京中寫了信求援?!?
“那你在京城尋些什么?”謝右賢問。
“就是兩枚印記,小叔只說給京中寫了信,卻并沒說寫給了誰,但信的另一面留了兩枚印記,我與父親沒看明白,但茲事體大,卻也明白,小叔既然已經(jīng)向京中求援,最后卻還是死了,之后對于他的死只是處理了幾個土匪,京中也沒見有其他人來,可見他那求援是沒用的,我們誰也不敢說,便想著借著姑母的壽宴來京中查查?!?
顧宴辭眸光深邃,他盯著王大老爺說:“此事你同二叔說了嗎?”
王大老爺聽到顧宴辭提起鎮(zhèn)國公,原先害怕的神色都多了幾分憤怒,他冷哼一聲:“原本是想問他的,只是我不過提了一嘴以寧和顧二的親事,便被他拒絕了,還不是看不起我們王家,既如此我和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顧宴辭站起身,示意問玄將王大老爺放了,感受到脖頸上冰涼的觸感消失,王大老爺才松了口氣。
“將印記畫出來,然后我讓人送你回凌云閣?!鳖櫻甾o湊近他,又恢復(fù)成了之前的有禮小輩,“表伯,回去之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想必你心里也知道,我既然能將你不知不覺的帶過來,那也能不知不覺的將你殺了,你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王大老爺從地上站起身,連自己的衣服都沒空整理就馬上點頭應(yīng)聲。
就眼前這個殺神,他哪里還敢做什么。
顧宴辭:“知道就好,表伯,回去之后,從前干什么,之后也干什么,不然會不會有其他人要殺你就不一定了。”
王大老爺點頭:“好好。”
等王大老爺被問青帶走,顧宴辭和謝右賢看著紙上的兩枚印記出神。
“這一枚是我祖父的私印。”
老護國公的私印,只有和至交好友通信時才會使用,隨著老護國公的離世,又過了這么久,少有人識得,但謝右賢卻是認得的。
“旁邊這枚”他看向顧宴辭。
顧宴辭扯了扯嘴角:“鎮(zhèn)國公?!?
那時他還年幼,偷溜進書房玩,偶然瞧見的。
他們一直不解,為什么馮天縱當年給護國公送完信后還活著,沒有被人滅口,如今瞧著這兩枚印記,有些事情便有了猜測。
王嘉良,湖州王氏最后的高官,王老太爺最小的弟弟,湖州前任知府,在定國公和威遠將軍身死之后不久被夜間闖入的土匪所殺。
當年有另外兩封信件來自王嘉良的信件從湖州送入了京城,一封去了護國公府,一封去了鎮(zhèn)國公府,或許,正是這兩封信掩護了馮天縱,讓人認為那是馮天縱所送的信是王嘉良所送,而后王嘉良身死,馮天縱僥幸存活。
而知曉王嘉良這兩封信的人,此刻已經(jīng)擺在了他們面前。
謝右賢伸手拍了拍顧宴辭的肩膀,“早就有這些猜測,如今不過證實了。”
顧宴辭垂下眸子,眼中閃過嘲諷:“確實,早就猜到了?!?
窗外樹影婆娑,灰塵也浮在半空中,讓人平白多了幾分燥熱。
六月末,永寧侯府的事情結(jié)束沒多久,京中好不容易安靜了半個月,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日楚慕傾正坐在屋里看書,忽然聽見皇宮傳來鐘聲,她連忙扔下書站了起來,從屋里走了出去。
“夫人?!卑总票牬笱劬粗絻A。
“是皇后去了。”